第 63 节 圆口铜鱼（6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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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地颤抖，摁了半天也没解开锁屏。

进水门那头已经没了动静，蜗壳里安静得如同一个死寂的坟墓。

但我知道，那个东西，就是五年前我在栏杆上看到的那个，沉默的怪物。

那个怪物消失了五年，不，它没有消失，它只是……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屏幕上显示了电量已不足，快要关机了。

「靠！」我低声咒骂。

我真是个傻缺，怎么就不知道随时充满电呢。

我的胳膊都是软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半天，终于解开了锁屏。

现在只要我打个电话，只需要我打个电话。

严文轩应该还没走，他会救我出去的。

然而屏幕上角的无信号标识，如同一盆冷水，直直地浇在了我头上。

我忘了，蜗壳是混凝土结构，半米厚的混凝土会隔绝河水，也会隔绝生机。

一旦铁门关闭，这里就如同一个被钉死的棺材。

没有信号，没有人迹，没有任何生的希望。

我的心瞬间落入谷底，两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没救了。

手机被我调成了最低电量模式，我将手电也关了。

我瘫坐在门边上，大睁着眼睛等待着窒息死去。

老郭就是窒息而死，他死前就是坐在这个位置，面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爸，妈，老婆，我对不起你们。」我喃喃念叨着，鼻子一酸。

热泪从眼眶中滚落，逐渐滑进了衣领。

我不想死啊。

可我现在只能等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得有半个晚上。

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空气……好像并没有变得稀薄。

我努力呼吸了两口，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困难。

不对啊。

老郭不是窒息吗？

难道是我运气好？

我有点兴奋，想要爬起来再试着敲一敲铁门，看能不能有人听到。

然而起身的时候，手电不小心掉在了铁皮走廊上，发出一声细响。

突然，进水门后再次「砰」的一声巨响。

我急忙扶住身旁的门，这次我明显感觉到有灰尘被震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又咽了口唾沫。

我顿时有了一种很可怕的想法。

外面那个东西，没有离开！

它知道我在这里，它在寻找机会进来！

10

这下我再也不敢动了。

尽管我的腿已经开始发抖，可我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外面再次归于沉寂，我细细地听着，却什么都听不到。

蜗壳里依然是坟墓一般死寂。

忽然我听到我扶着的这扇铁门那头有什么声音，我分辨不出是不是有人在说话，但我确实听到了声音。

「救命！救救我！」

这下，我顾不上管外面的怪物了，我疯狂地拍着铁门，拿着手电一下下往门上磕。

铁皮磕铁皮发出的巨大声响，再次引来了门外的怪物。

我清楚地感觉到，它在用尽全力撞进水门，蜗壳被它的巨力撞得不停震动，我快站不住了！

我盯着进水铁门的方向，不停地拍门。

「救我，救命啊！」

我心急如焚地高声尖叫着，手电已经快被我敲烂了，我换了拳头一下一下打在门上。

怪物撞门的频率越来越高，我仿佛在黑暗里看到了怪物的血盆大口。

就在我感觉那只怪物快要突破的时候。

我面前的门终于嘎吱一声开了。

看见灯光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眼瞎了。

我爸和夜班的同事站在门外，看到我的那一刻，我爸的眼睛里落下了泪。

「水里面……有……」

我握住他的手，虚弱地指了指进水门的方向，我爸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只是我无力去问了，因为我晕了过去。

11

我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我老婆和我妈守在我床边。

「我爸呢？」我的声音很沙哑，嗓子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我妈和我老婆见我醒了都高兴得哭，可我妈越哭越难过。

我感觉有些不对。

「我爸呢？」我再次问道。

「你爸去买饭了，一会就回来。」我妈哭着答我。

我不说话了，我有太多的问题，只能等到我爸回来再说。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下落，我盯着里面的水滴，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忽然病房门被推开了。

我回头：「爸……」

却意外地发现不是我爸，而是我的一个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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