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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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变得死寂。

我甚至觉得，大厅的氧气突然变得稀薄，让我有些喘不上气。

我木木得转头看着妈妈，嗓音干涩到沙哑：“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爸爸一声嗤笑，站了出来。

“从小到大你就对阿凌有敌意，拼命栽赃陷害她。”

“十岁时你拿青蛙吓她，十二岁你泼水害她高烧，十五岁你故意把阿凌关在别墅外，十八岁你毁了她的高考！你到底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我看就算把你送进去改造两年，你还是死不悔改，现在居然会伪造高考通知书了。这是你昨晚连夜伪造的是不是！”

“小凌被你害得复读了一年才考上了北师大，她是我最优秀的女儿。你是个什么东西？只会丢人现眼！”

原来，爸爸是这样想的吗。

我又转头看了一下妈妈，她的眼里同样满是鄙夷。

我这个他们捧在掌心十年的女儿。

现在在他们眼里，像是什么难看的垃圾。

我木木得站在原地，转头的时候甚至能听见脖子的吱嘎声。

江曜抬头看着我，目光一片黑沉。

不用问我就知道，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都觉得是我害了陆凌。

但这明明是我的家，我的父母。

被夺走一切的，是我啊。

怒火不断喷涌，直到占据我的胸膛。

我突然很想问问他们，问问他们心理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女儿。

“所以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是吗？”

“如果我说训犬学校训的根本就不是狗呢？如果我说乐乐在里面惨死了呢？如果我说我在里面根本就没被人当人看呢！”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你要不害小凌我们会那么做吗？是你罪有应得！”

妈妈尖着嗓子说道。

喉间传来了一丝血腥味，耳边也全是奇异的嗡鸣声，我拼尽全力撑住自己，轻声问。

“难道，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

妈妈侧过头：“我宁愿自己从头到尾只有阿凌一个。”

这样啊……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抽离。

现在留在大厅的，只是我的躯壳或者尸体。

胸口空荡荡的，凉的渗人。

想起我在训犬学校里拼命求生的日子。

想起为保护我被人活活打死的乐乐。

我突然觉得，之前那么久的坚持好像个笑话。

怀着满腔恨意，我在两年的煎熬里活了下来。

得到的，就是一句只想要陆凌一个？

我想让爸妈保护我。

但他们只疼爱伤害我的刽子手。

何其可笑。

也许，我就该死在训犬学校。

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

拳头不自觉得握紧。

看着爸妈眼里仇恨的光。

我又觉得，我根本不该死。

我在训犬学校里过得生不如死。

他们却带着宝贝女儿在外面逍遥自在。

凭什么？

我能出来，是小敏用命换出来的机会。

就算要死，我也该把那些人一起拖下地狱！

不多时，陆凌疑惑得走了进来。

“花园里谁放的狗，脏死了。”

“爸妈，你们把它赶走好不好，我怕。”

见我在这儿，陆凌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然后绽开一抹刻意的笑颜。

“思思回来了呀，那狗是你的吗？”

见到最喜欢的女儿，爸爸的脸色缓了下来，头也不抬的说道。

“把你那条狗有多远扔多远，不要放在家里。”

妈妈也忙着把陆凌的包包拿下，还顺手给她端了一杯水。

从我的角度望去，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唯独我，格格不入。

我转头看着爸妈，声音里没什么情绪。

“那狗昨晚救了我的命，我要留下。”

“要留下你就跟它一起滚出去！”

“不知道什么毛病，当年是乐乐，现在又是这条疯狗，咬到人怎么办。”

我在心里回答。

它们不会胡乱咬人。

除非，那些人伤害了我。

是那些人该死才对。

江曜在旁边，突然插了一句：“那狗太脏，放在家里也不行，实在不放心你可以——”

“那我就跟狗一起出去好了。”

“正好它是流浪狗，我也是，就不在这里碍陆先生的眼了。”

我说得平静。

但爸爸气得拍了桌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故意气死我！不孝女！”

陆凌马上贴心的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扶到旁边休息。

她又开始表演了。

表演善良，表演贴心。

那么多年了，陆凌也是真不累。

我拿着包刚想走，忽然想起来乐乐，于是转身走到爸爸身前。

“给我钱，我要给狗治病。”

“你爸都气成这样了，你还只顾着要钱，你有没有良心！”

妈妈眼圈通红得看着我。

陆凌眼里的自得之色一闪而过。

“思思，不要惹爸妈生气了，狗什么时候治都行，你快哄哄爸爸，爸爸小时候可是最疼你的。”

是吗？

我没理她。

“给我钱，不然我让小白咬死你。”

我笑着冲爸爸说道，眼里满是疯狂。

看我这样子，妈妈把自己的包拿来，从里面掏出一打大钞，劈头盖脸得砸了我一身。

“就知道要钱，就知道要钱是吧。”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白眼狼！”

“拿了钱就给我滚啊，滚出我家！”

她还以为我真想待啊。

若说之前我对他们还有一丝期望。

那现在，只余心凉。

他们现在在我眼里，不过是跟陆凌沆瀣一气的共犯而已。

有什么好在意的。

轻飘飘得看了一眼面色涨红的爸爸，我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