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最是寒意摧婉心（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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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家中庶出的幼女。
没了姨娘，不受父亲待见，日日谨小慎微。
只有一个大姐姐待我如珠似宝。
及笄后，她嫁入忠勇公侯府。
六年后，她被侯府送回，尸身遍布鞭痕，还承了善妒的恶名。
那一年我也正好及笄。
生怕行差踏错的我，想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自偏院跪行至我爹病榻前，求他：
「女儿愿嫁给姐夫，哪怕做妾……」
回望来时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我这一嫁，便不能再回头了。
1.
天启六年，大寒将至。
冷冬的雪已下过数轮，南方大地素裹银装，美则美矣，寒亦透骨。
京都宋府主君宋图恒官居正六品，在京中是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我是家中庶出的幼女，一直不得爹爹重视，上头的几位哥哥姐姐都是嫡母所出，所以我在家中也只能谨小慎微度日。
「姑娘，这都什么时节了，冰天雪地的还只给咱们这种灰炭，不暖和不说，还熏得人睁不开眼睛，银炭都落入那些哥儿姐儿房里了，咱们今天必须得找主君说说啊。」
我的贴身丫鬟昭儿抱怨不迭。
「好了昭儿，咱们什么时候得过优待，如今不是大姐在家的时候，自然也没人护着咱们。赶紧去前厅吧，今日爹爹要训话，晚了又要寻我的晦气。」
说话间我们主仆二人来到前厅，谁知各位公子姑娘早已齐刷刷站好。
「婉歆，你怎么又迟来了，越发没有规矩！」父亲斥道。
「爹爹，我……」
还没等我开口辩解，只见一小厮丢了魂儿似的一路连滚带爬来到厅堂，我定睛认出了这是长姐出嫁时跟着去程府的人。
「主君，不好了，大姑娘殁了……」
「什么？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程府如今已经在处理后事，派小的先回来通禀一声，说是大姑娘心绞痛一时发作，大夫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父亲一时受不住这打击，当即就晕死过去，我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大姐宋婉筝长我八岁，是我们宋府乃至整个京都最优秀的女子，天资聪颖、秀外慧中。
她的娘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因难产而亡。
父亲与原配伉俪情深，又怜惜嫡长女自幼丧母，待她如命一般。
父亲后来又将原妾室李氏提为夫人，而我的娘也是父亲的一个妾室，因此我是家中唯一的庶女。
李氏为人阴险刻薄，生怕我娘分了父亲的宠爱，对她百般欺凌，不久我娘也病死了。
自此后李氏对我更是处处排挤打压，大姐可怜我小小年纪受人欺负，也许出于都没有娘亲的共情，对我非常疼惜，处处护我周全，在我眼里，她担当了一个母亲般的角色。
如今听闻大姐噩耗，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直到看到大姐的棺椁，直到真真切切地看到大姐那张惨白的脸，摸到她冰冷的身躯，我们一家人才意识到——
这个京都第一才女真的逝去了……
可蹊跷的是，大姐的尸身遍布鞭痕，生前恐怕是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宋程二府终究对质起来。
「允荆，你给一句实话，婉筝到底是怎么死的？」父亲怒不可遏。
「岳丈大人，也不瞒您，夫人实在是太善妒，容不下府里的妾室，多番践踏她和小公子，最后竟然对他们投毒，被我发现之后用鞭刑小惩，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我用心良苦压下这事，夫人自知有错后竟自尽了……」
程允荆说着还假惺惺地哭起来。
「岳丈大人，我处理后宅家事难道还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吗？如今为了维护夫人名誉，对外宣称病故并无不妥吧？」
「你……」父亲双眼猩红瞪着程允荆。
大姐夫程允荆对当今圣上有助位辅弼之功，又骁勇善战，平定边疆战功赫赫，就连皇上都对他格外礼遇，赐一等忠勇公侯爵，世袭罔替。
如今程家的势力已是权倾朝野，无人可及，父亲只是一个小品阶文官，实在无力与之抗争。
可怜大姐刚过头七，尸骨未寒，程允荆就连上三道折子，请求圣上抬其妾室赵锦儿为正房夫人。
这赵锦儿是程允荆的心头肉，自从纳入府里就独占宠爱，一年多就生下长子程祥。
大姐入府六年都没能生出儿子，只有一女程迎欢，这也使得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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