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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那维莱特扭头侧过身,看着窗外那下个不停的雨,没有说话。
与那维莱特相处了快五百年的常明见到他这模样,自然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那维莱特,我知道你是不擅长表达感情,我也知道你很希望枫丹的阵雨能够停下来,但...”
常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那维莱特的身边,与他同样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但若是想要让阵雨停下,那也得让你心中的雨停下来才对。”
听到常明的话,那维莱特陷入了沉默当中。
他明白,但是他并非是人类,他有的时候搞不清楚这些情绪产生的共鸣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人类,他很难理解这种感情的共鸣,他也很难像常人一样表达自己的情绪。
就像刚刚一样,娜维娅话中的遗憾与失望让他产生了共鸣,再加上身为那件事的亲历者...他自然会「共鸣」到「遗憾」这种情绪。
按道理来说...只要有了「共鸣」,就会理所当然的表达出情绪。
但因为那维莱特的本质并非人类,这个逻辑在他的身上并不适用。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那样的感情共鸣,也就自然不明白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情绪、什么样的表情去表达自己的「共鸣」。
这样的情况持续久了以后...他就自然而然的放弃了表达自己的情绪。
与卡雷斯那种出于保护家人的「放弃表达」不同,那维莱特是因为不会更为具体的表述,所以放弃。
想到这里,常明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维莱特,你的公正影响着枫丹的司法体系,影响着枫丹的每一个人,以至于你成为了公正的化身,这话你当时在林尼的口中应该也听到了。”
常明轻轻地说道。
听到这话,那维莱特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共事四百多年将近五百年的经历,让他非常了解面前的这位同僚的说话方式。
在这种事情上,说一半留一半是他独特的说话风格。
短暂的思考了一会儿,常明这才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影响着枫丹人对于「公正」的定义的时候,你也在被一起起案件潜移默化的影响呢?”
“想想看吧,那维莱特,四百年前的时候,你会因为沃恩被当场溶解而生气么?你会说出那句「嚣张至极」吗?”
“卡雷斯的案子...你会和当年一样陷入沉默,拒绝表态吗?”
“......”
听到常明的话,那维莱特陷入了沉默。
常明说得对。
在当他刚刚坐在那「谕示裁定枢机」上方的审判席上的时候,他不会有这么多情绪。
因为当时的他还处于想要搞清楚自己和人类之间的关系的阶段,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情绪。
他已经代表了整整五百年的「公正」,那些审判也确实如同常明所说的一样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他。
看着面前那高大的身影陷入了沉默,常明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而便趁热打铁道:
“那维莱特,或许你现在所需要搞清楚的不是什么联系,也不是什么自己和人类之间的差别,而是...”
“先用这五百年的「沉淀」,让自己心里的雨停下来,这样才能让卡萝蕾和沃特林所期待的一样,让那些阵雨...停下来。”
听到常明提及这两个名字,那维莱特微微一怔,随后便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后才缓缓说道:
“谢谢你,常明先生,我会考虑的。”
对此常明则是耸了耸肩,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仿佛只是做了一件不轻不重的事情而已。
“无妨,这是作为同僚,作为...友人,为你提出的一些建议,仅此而已。”
说罢,常明便用手杖轻轻地点了点地,随后便不紧不慢的朝着办公室大门走去。
而那维莱特闻言则是点了点头,随后便如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问道:
“那...你找到了自己的「本质」了吗?”
听到那维莱特的问题,常明原本逐渐远去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沉默了好久后,他苦笑一声方才说道:
“我的本质?我不知道,我迄今为止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类?哪有人类能活五百年容颜不老的?不过...就连堂堂水元素龙王都无法看穿我的本质,我也就不奢求搞清楚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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