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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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

“草民……知错。”

我唯一的错，就是不该顾念旧情，也不该为了黄金万两进宫。

可是一想到那些被洪灾毁了家园的百姓们，他们拿到救济粮时喜笑颜开的样子，我又不那么后悔了。

毕竟师父经常告诉我——

“我们行走江湖，不管是用毒还是解毒，都是为了救人。”

这次皇帝来暗宫，也是求我救人。

那我说知错，谢璟寒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

他朝我走近几步，亲手帮我松了绑。

“若蕴，你性子果然就需要磨一磨。若是早些认错，给朕和贵妃道个歉，就不用受这三年的苦了。”

他想要伸手扶我。

还没有触碰到，我就疼痛的往后猛躲，避开了他的触碰。

谢璟寒的手愣在半空中，又缓缓收回。

他不知道这三年，除了有人强行灌给我寒毒之外，阮贵妃为了解气，经常派人来鞭笞我。

一顿鞭子下去就皮开肉绽。

可是她又会赏赐我上好的秘药，用不了多久，那些伤口就会快速结痂，恢复如初。

于是我早就形成了应激反应。

害怕别人的触碰。

“若蕴，”

皇帝谢璟寒悠悠开口，“你与朕自小青梅竹马，又是毒仙的唯一女传人，本该为我朝所用。”

顿了顿，他目光看向我多了几分柔和。

“贵妃中了毒，太医说除了毒仙之外无人可解，朕不信。”

“朕知道你的实力，一定可以给贵妃解毒的。”

谢璟寒言辞凿凿，我却忍不住苦笑。

迎着谢璟寒的一脸期待。

我踉踉跄跄的跪倒在地上。

“皇上恕罪，草民被灌了三年毒药，如今寒毒侵入体内，失去嗅觉，再也不能配制解药了。”

那寒毒威力无穷，不仅让我感觉身处寒冰地狱，更让我失去了五感。

尤其是嗅觉和味觉。

在配制解药时，我需要用到嗅觉和味觉来辨别药性。

可是半年前我却发现，无论吃什么东西，都是寡淡无味的。

阮贵妃还曾为了折磨我，让我吃极辣极苦的东西，想看我痛苦的模样。

可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此刻，我话音刚落，暗宫里一片死寂。

片刻，谢璟寒冷笑，一只手扶住我的腰。

“若蕴，你在怨恨朕关了你三年吗？”

他不信。

我满眼惊恐想要挣脱。

却被他死死按住。

谢璟寒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别忘了，在阮贵妃进宫之前，朕可是先让你做贵妃的。”

“可是你怎么做的？你，拒了朕。”

对上皇帝的目光，我脸色煞白。

就在这一瞬间，我仿佛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他会相信贵妃的说辞，不愿意听我的一句辩解。

为什么他会允许旁人将我关在暗宫三年。

他是在报复我。

谢璟寒年少时是不得宠的皇子，他骄傲又自负，有一次太过于急功近利，险些丧命。

他中了奇毒，是我救了他。

从那以后，谢璟寒便许诺，“有我在一日，我定当一生一世护你周全，若蕴。”

谢璟寒登基第二日，他便跑来小院儿找我，问我愿不愿意进宫，他可以封我做贵妃。

可我直接拒绝了。

因为我是毒仙的唯一女传人，要继承师父的衣钵，终身不能成婚。

当时谢璟寒并没有说什么，却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后来，他广纳妃嫔，封了阮娇娇为贵妃，宠冠后宫。

直到谢璟寒邀请我入宫为贵妃调理身体和养胎时，见到面容与我有五分相似的阮贵妃，我才意识到不妙。

紧接着发现阮贵妃在怀孕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逃脱出去，就被泼了脏水陷害。

三年已经过去，再回顾这一切，我只觉得心酸苦涩。

“皇上已经有贵妃了，何必还要惦记着草民。”

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可是谢璟寒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他用力拥抱住我，三年不见，他眼中的骄傲自负更盛。

“若蕴，只要你同意帮贵妃解毒，朕可以答应你的一切条件，包括——”

“让你永远待在朕的身边。”

我一言不发。

只是觉得这副场景分外怪异。

明明他和阮贵妃才是害我至此的人，我再也配不了解药，学了十几年的医术，前功尽弃。

明明是他要剥夺我的自由。

可谢璟寒说出这一番残忍的话来，却好像是一种恩赐和施舍。

我悲哀的看着他。

“皇上，草民已经是废人一个，无法为贵妃解毒。”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赐死我。”

说完，我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