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牝鸡司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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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心中思虑万千，情绪反复，但在看到王锦风那落寞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她望着院子里娇艳的牡丹，仿佛想到了什么：“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人世间的情爱本就不长久，今日你欢喜他，愿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

“那明日呢？明日家族蒙羞，人群非议，你的欢喜又值几钱？他呢？他又觉得值几钱。”

“锦风啊，哪怕你找一位风尘女子，姐姐也可以叫她入门，但龙阳之事，终究有违天理，姐姐只怕你身陷囹圄，永无宁日。”

“更遑论，他并不喜欢你。”

王皇后的一番话，叫王锦风醍醐灌顶，直到他离开小院，神情也恍惚着。

……

谢瑜这几日夜里总是偷偷翻墙来，他们如同往日一般相处，仿佛那日的争执并未发生，但二人心中都明白，终究是不同了。

他们的关系，正如花月坊那日之后，狄临提出的一般，只做夜里鸳鸯，平日里，哪怕狄临偶尔去侯府报到，在府里碰见了，谢瑜也只是礼貌颔首。

狄临对这些并不在意，他将人当做替身，心中愧疚，如今谢瑜的态度叫他心中诡异的平静些。

但有时两人夜里缠绵过后，谢瑜仍会用炽热缱绻眼神盯着他，仿佛泄愤，如同狼一般咬在他的侧颈。

有时狄临也会失神，用那双碧色的眼睛满含情意地打量着谢瑜，最后又会叹着气闭上眼睛。

这几日，狄临总觉得府里烦闷，便想去散散心，身在异国，除了谢瑜和王锦风，他并没有认识的人。

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客居他乡的滋味，他没有带着小禾，独自漫无目的地走着，竟不知不觉到了翠湖。

翠湖的玉兰已经谢了，桃花也开的不如从前了，他站在湖边眯起眼睛，仍有稀稀落落的纸鸢飞在空中。

有那日的孩子认出了他，好奇的问道：“哥哥不放纸鸢了吗？”

狄临半蹲下来，见他虎头虎脑的，很可爱，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回应道：“哥哥的纸鸢坏了，还没有来得及买新的。”

孩子想了想，回道：“坏了补一补也能用的，我的风筝就是啊。”他指了指天上的一个风筝，风筝上打了补丁，但仍然可以飞。

狄临想了一会：“哥哥的风筝掉进湖里了，已经回不来了，所以需要买新的。”

他这边同小孩说着话，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面孔。

只见永安郡主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衣裙，手里拿着书卷，身边跟着一些女子，这些女子们穿着朴素，言行举止并不像世家女。

狄临心中奇怪，却又不便去打扰。

倒是永安远远地瞧见了他，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往这边走来。

“见过卫王殿下。”永安一如既往的端庄有礼。

狄临见状连忙回礼：“郡主多礼了。”

“郡主今日怎么在此？”狄临有些好奇地看了眼亭子。

永安犹豫了一瞬，还是回道：“不久前，我在此处办了学社，教一些女子认字。”

这些本不该同狄临说的，大旭对世家贵女颇为严苛，这种在世家看来抛头露面，没有意义的事，哪怕是素来疼爱她的母亲知道了，也会斥责她。

但她闺中姐妹同她说过一些狄临的事，再加上那日上巳节，她对狄临印象不错，最终还是说了。

她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狄临，生怕他面露异色。

但出乎意料，狄临欣赏地看着她：“没想到大旭也有这样的女学！来京都这么久了，也不曾瞧见过，我以为没有……”

永安有些惊讶：“西凉也有吗？”

狄临点点头：“我母亲生前在西凉开设了惠学，鼓励西凉的女子认字学习技术，甚至西凉还出过一位女官，可惜后来，父王便以牝鸡司晨之由，叫人废除了那位女官，关闭了惠学。”想起母亲，他神情有些落寞，片刻后，又调整好神色。

“郡主很厉害，将女学办到这个规模，想必并非易事。”狄临远远地看着亭子里影影绰绰，朴素的年轻女子们艰难地认着字，笔墨昂贵，她们用有些粗糙的手，端正地握着笔小心地落下每一处。

对于世家稚童而言，唾手可得之物，于她们而言，却如同天堑。素日里，只有家中兄弟可以接触的书本，如今她们也有了可以触碰的机会。

狄临深知女学的艰难，大兄即位后，他也试过重新办起惠学，延续母亲遗志，但以失败告终，许多女子都认为，她们一生相夫教子，并没有用到这些的机会，就算学了也无用。再加上大兄的诸多打压。

惠学建立不过一个月，便因为收不到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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