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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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越灼离显然看不见我，兀自欢畅的跑，不经意朝我这边展现的圆乎乎的正脸，让我彻底呆住。

在我脑海里出现千次万次的明媚笑颜与澄澈如一汪潭水的蓝眸终于有了清晰模样。

竟是…越灼离？

小灼离停下来，朝前面招手，「师父！」

一袭青衣的年轻女子出现，蹲下来，小灼离就扑进她怀里撒娇，毛茸茸的耳朵蹭她尖尖的下巴。

我的嘴巴因震惊而微微长大，这青衣女子，分明是我，应当说，更像我再长大几岁的样子。

我突然很凌乱，那些尘封的记忆隐隐有破开的迹象，太阳穴胀痛得厉害，也许我应该闭上眼定一定心神，可目光却离不开小灼离，心口也泛起疼痛。

「师父，早上雀妖来跟我说，我是九尾狐，能活很久，可是师父是凡人，不会陪我一辈子，要我尽早离开师父，去当她的雀主夫人。我才不要，我只要师父。」

小灼离嘟嘴，略带不安的看着「我」，「我不想当九尾狐，可不可以呀？」

「我」点了点他的鼻子，忍俊不禁，「看来我们灼离魅力不小，但人与妖的寿命不同，师父当然会陪着你长大，但不能伴你走过漫长的一生。你生来就是九尾狐，如何能不当呀？」

小灼离皱着眉似懂非懂，一头扎进「我」怀里耍赖，「不管不管，我就要师父！」

「我」无奈给他顺毛，「好好好。」

情景一转，在被血色浸染的夕阳里，长大后的越灼离茫然无措看着遍地的尸骸，他的白衣被肮脏的血溅染。

鼻尖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可谓与方才的场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如何才能酿成这种惨剧？

我的心颤抖着，只能想到师尊说过的两百多年前的人妖大战。

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只能尽可能的屏蔽他们，向越灼离走去。

因为他找到了在尸堆里的「我」，抱着「我」的身体魔怔般呢喃着：「师父，师父…」

泪水伴随着声声呼唤滚落。

我在他面前蹲下，看了眼已无声息的「我」。

喉间漫上苦涩，支离破碎的记忆不断在脑海拼凑着，即使不完全，我也知道了。

这是前世的我。

「大师兄，灼离，这些已经…已经过去了。」

我试图唤醒他，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拭去那不断掉落的眼泪，轻声道：「当初明明想再陪你些年，可惜世事无常。别难过了，我在这里，你看看我。」

他仍是听不见，抱着「我」的尸体嚎啕痛哭，一声又一声的师父喊得我揪心不已。

地面开始颤动，天空隐隐变黑，这个世界因越灼离的情绪变动而产生坍塌趋势，再不出去，可就出不去了。

「灼离你看着我。」

我不得不冷静下来，努力去掰他的脸，「你说你来仙梦派寻人，其实寻的就是我，对吗？你已经找到我了，师父此刻就在你面前。

「把那些事情忘了吧，人与妖之间也恢复了和平，你快醒醒，别让心魔吞噬了你！」

「师尊很器重你，我们大家都很开心有你这个大师兄……这一世，我虽不是你师父。」

我放缓了声音，「但依然很喜欢你，愿一辈子陪着你。」

他终于有了反应，慢慢的转过头看我，双颊犹带泪痕，眼眸逐渐清明，怔怔喊我，「师父？」

我：「嗯。」

他又喊：「盼月？」

我鼻子一酸，弯了弯眼睛，「嗯。」

他放下了「我」的尸体，转而握住我的手，睫一颤又落下了泪，唇畔的笑温柔释然，隐隐可见两颗虎牙。

「我想起来了，真的是你，师父。」

景物变得灰白，越灼离的脸愈发透明，周围一切在悄然恢复，而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6

天地清寂，再次醒来是在一人怀里。

越灼离一动不动，眼眶泛红，纤长的羽睫在鼻梁上落下一道完美阴影，眸光似是隔着***叠嶂的岁月，直直落到我身上。

「师父。」

这一声，与遥远记忆里的重叠，这么多年未曾变过。

他道：「狼妖制造的心魔雾，已被我尽数除去。」

我坐起来，摸摸他的脸，轻声问：「你之前，失忆了？」

他低低「嗯」了声，带着眷恋蹭蹭我的手掌，眼眸微垂时眼尾的睫毛尤其长。

「你口中的故人，分明是我，为何不认我？」

「我……只能凭气味去认，虽能确定是你，却忘了你是谁，不知如何解释。」

我叹息一声，细细瞧他的脸，不由欣慰一笑，「能再见到你，真好。」

突然脚下震颤，我心神一凛。

越灼离面色骤沉，「月临山有事。」

赶到现场时，腥臭的黑色妖气已经弥漫四周。

师尊师伯们脸涨成猪肝色，正围成一个圈布阵施法，可显然撑不住太久。

而此时林中突然窜出一名黑袍青年，黑发棕眸，即使戴了半边面具，也能看出他容貌俊朗。

一双眼睛扫过我和越灼离时，噌的亮了，嘴巴一动似要开口。

那双眼睛给我极其熟悉的感觉。

越灼离飞身过去，「有什么等会再说，先加固封印！」

青年闭了嘴，一脚踏在封印之上，运功往下压，越灼离在他身后助他。

我也过去帮忙，虽然力量甚微。

有了青年的加入，妖息渐渐散去。

封印上的黄符不再岌岌可危的飘动，他旋身落地，姿势帅气，不忘朝我扬扬眉，挤眉弄眼的，仿佛是在让我夸他。

越灼离翻了个白眼，没眼看。

我：「阁下是？？」

师尊率先站出来，惊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扫射，「你是妖族之首，萧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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