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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没什么。”她说道,双手规整地叠放在腿上,上半身挺得笔直如松。
这显然是有事瞒着啊……瞧她那紧张的模样,肢体都僵硬得不像话了。
“那你放松些……不必如此紧张。”我开口道,“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
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点了点头,应道:“嗯。”
“嗯。”我也回应着,低头狠狠咬了一大口饼,发觉饼的外层有点发凉了,不过里边依旧滚烫。
想必是刚做好就带了过来,不然早就凉透透的了。
“其实……我并非真的没事……”她缓缓说道,有些语无伦次,“我有话想要跟你讲。”
我心里一怔,难道她又要向我告白?
上回我毫无回应,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其实我也有话要对你说。”我把饼放下,挺直了腰背,说道。
“那……那你先说吧?”她说道,脸庞微微泛红,“我再琢磨琢磨该怎么表述……”
“嗯。”我也不再跟她客套,“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嗯。”她应着,示意我她在认真倾听。
“实际上咱俩有婚约这回事,我也是昨晚才知晓的。”我说道,“我着实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你是个极好的姑娘……我期望你能够找到一个你钟情且也钟情于你的人。”
“我自然也希望这个人是我,可我心中已然有了喜欢的人。”我接着说,脑海里不知怎的就浮现出了韦艳艳的模样。
这又是李晋的思绪在作祟。
尽管他已经不在了,可他的思想留存着,他的情感也未曾消逝。
他喜爱韦艳艳。
“所以,我希望你能与我解除约约。”我说道,低头深深鞠了一躬。
虽说这样做确实颇为残忍,然而与其拖累她,倒不如趁早说明白。
无论是分手,还是拒绝一段关系,皆是如此,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并非提出分手的就是渣男,真正的渣男,是那种不和对方提分手,反倒逼迫对方提出分手的人;或者明明不再喜欢对方,却还要拖着对方,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关怀与照料。
“嗯。”她回应着,并未如我想象中那般慌乱,“其实我也是为了此事而来,我觉得,是我配不上你。”
“不知为何,我感觉你日后定会成为一位威震四方的大将军。”她说道,轻轻一笑,“我当然也期望自己的如意郎君是位大将军,可是,官职越高,责任越重,我不希望往后我只能在家中苦苦等待他归来,我渴望他能够始终陪伴在我身旁。”
“我期望……我是个自私之人,我希望他只属于我一人。”她说道,微微低下头,我难以看清她脸上的神情,“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之类的,我阿爷已然做过了,结果我阿娘离世之时,他都未能陪在她身边。”
“是,他确实获了众多赏赐,也官居高位。”她说道,声音忽然夹杂了鼻音,“但是,他当初向我阿娘许诺,会一生一世陪伴着她的。”
“他也确实未曾再娶,每逢阿娘最喜爱的上元节,他总要为阿娘吟唱当初他俩相遇时听到的那首诗。”花桓说着,轻轻哼唱起来,“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这是苏味道的《正月十五夜》,苏味道乃是苏东坡、东哥的先祖;她唱得婉转缠绵,我仿佛看到了她父亲在她母亲的墓前吟唱此曲,一边哼唱一边泪如雨下的情景。
在现世之时,一直以为《正月十五夜》是那种充满欢乐、盛世欢腾的曲调,未曾想到竟是这般凄凉。
我望着她那被泪水模糊了的面容,心头忽然猛地悸动了一下。
“我不想变成他们那样,”她说道,从袖中抽出布帕,擦了擦眼泪,“我阿娘一直守着那句‘你等我回来,陪你过生辰’的空话。”
“所以,”她说道,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双手叠放在膝前,将额头抵在手背上,“请解除婚约吧。”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那坚定又悲伤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好,我答应你。”我声音低沉地说道。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解脱,又似是失落。
“谢谢你。”她轻轻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一时间,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那往后,你可有什么打算?”我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寂静。
她微微怔了怔,而后缓缓说道:“或许,我会找一个平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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