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内有乾坤（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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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令涛是个老油条，他深谙和警察交流的技巧，神态里透露着十分的狡猾。
审讯室惯用的手段，在他身上不起作用，他有自己应对审讯的节奏。
从坐下来开始，他的表演就已经开始，先是一问三不知地喊冤，见证据又开始装傻。
面对人证物证俱全的案子，他只会半推半就地承认，坦白也不全面，警方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一概不说。
想让他毫无保留地交底，像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轮换审讯的几组警察都愁眉不展，这种明知罪犯有所隐瞒，却奈何他不得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赵娅却是若有所思，丁令涛的确难缠，但他的行为逻辑是符合罪犯心理的。
想要抵赖，想要脱罪，想要轻判，想要蒙混过关，都是罪犯们常见的伎俩，这对他们来说是有利可图的。
人都有侥幸心理，一旦警察没有找到证据，他们的罪责就能少担一重。
汪冗却不符合这一逻辑，他一直以来的言行都显得古怪，明明身处警局，整个人的姿态却是放松的。
他并不畏惧可能的处罚，甚至在推波助澜，像是迫不及待得到判决。
警方的捕网被他牢牢抓住，紧密地包裹住自己，就好像……一个保护罩。
赵娅眉心猛的一跳，忽然抓住曹川：「汪冗的背景调查做完了吗？」
曹川点头：「做完了，怎么了？」
赵娅又问：「当初抓汪冗，是以社区走访的名义去的，那他跑了吗？」
曹川有些莫名：「跑了……哎，不对，他没跑。社区以为是普通走访，还提前通知了辖区。我们当时还以为会白跑一趟，结果还挺顺利，兴许是汪冗没看见通知。」
不，他一定看见了，他是故意在那里等警方上门。
赵娅冲回办公室，索要了汪冗全部的资料，开始逐一排查。
她几乎是可以确定，汪冗是主动被捕的，但是原因是什么呢？
答案一定就在汪冗的生平中，有什么细节被遗漏了，或者说，从未被注意过。
主动被捕在常人的思维定式之外，如果加上这个前提，有些看似平常的事情，或许会显露出不同寻常来。
赵娅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汪冗是个赌棍，然而贫瘠的家资无法支撑他挥霍，借钱赌博成了常态。
正规渠道的借款早已将他拉入黑名单，汪冗只能求助于高利贷。
一年多以前，一笔高达百万的借款入账，很快被他投入了赌场消耗一空。
以高利贷的利率来算，这笔钱会滚成一个恐怖的数字，汪冗本就很难归还。
不久后彭城叶雨案发，聊天室进入警方视野，汪冗捞钱的大本营被迫关闭，更无法继续还款。
他搬到偏僻的地方，不仅是为了做事隐蔽，还因为要躲避追债。
汪冗主动被捕，是到警察局来躲债主的，这案子判得越重，蹲监狱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安全。
面对这一笃定的猜测，汪冗倒也不隐瞒，爽快承认：「是有这个想法，进来之后觉得挺好，有吃有喝还不用担心被追债。」
警察局反而成了避难所，审讯的警察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怪异。
赵娅一针见血：「是进来之后才有的想法，还是奔着这个来的？」
汪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忘记了。」
第一次，他有了配合之外的模糊言辞，成为了审讯中常见的嫌疑人。
赵娅又追问了几句，汪冗依旧有问必答，只是总是含糊不清，似乎自己也记不清源头。
人的想法总是瞬息万变，有些念头说不清从何而起倒也正常。
赵娅却依然觉得不对劲，鬼使神差的，她问了一个跳跃的问题：「为什么要用乔恒的身份证贷款？」
汪冗想了想：「就是想应应急，我的身份证借不出来钱，他的可以。」
赵娅又问：「那为什么是乔恒，不是别人？」
汪冗手中有很多人的身份信息，注册聊天室会员需要提供证件，他想借用身份证贷款，有的是比乔恒更合适的存在。
会员们大多一身腥臊，只要汪冗及时归还欠款，即使发现了信用问题，这些人也多半不会追究。
以汪冗的权限，很容易就能筛出最害怕见到警察的人，但他没有，他选了乔恒。
一个在他嘴里早已淡忘的人，一个他多年未曾接触，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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