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上上签（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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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球招亲那天，我望着台下目光炯炯看着我的谢宴，一时晃了神。
他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将手高举过头顶，示意已准备就绪。
我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知他将来会前程似锦，富贵荣华。
可我还是手腕一转，将绣球砸在了他身旁的书生头上。
周遭一片哗然。
锣鼓喧天里，唯有谢宴煞白了脸。
谢宴盯着滚落在地的绣球，如遭雷击，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回过神，大跨一步，弯腰想去捡绣球，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了先。
等他站直身子时，绣球早已稳稳捏在书生手心。
书生唇红齿白，温文尔雅，也是长了一副好相貌。
此刻，他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顾……顾小姐是丢给我的？」
话虽如此，但他眼中氲出点点期待，一时就如星辰般璀璨。
「怎么可能？苏苏只是失了准头，不小心投歪了而已。她是要给我的，快快还我。」
谢宴说完就要伸手去抢。
可我清晰的声音却越过人群，直冲他们耳中。
「是，正是给宋先生的。」
书生名唤「宋安之」，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闻言，他一个侧身躲过谢宴伸来的手，白皙的脸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双手却因将绣球抓得太紧而青筋直露。
谢宴扑了个空，顿时面沉如水，转头盯住我的目光带着不解和恳求。
「苏苏，为何这么对我？我们不是说好要相守一生的吗？」
我垂眸站到宋安之身侧。
他往前走了一步，将我身形挡住了大半。
我终于抬头，语气抱歉。
「谢大哥，你误会了，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哥哥而已。」
上辈子，谢宴也曾是这么对我说的。
在我们成亲五年，他靠着我家彻底在镇上站稳脚跟后。
彼时，他一手小心翼翼地搂着一位明艳妇人的腰，一手牵着个约莫三四岁的稚童，望着娇妾幼子，满眼缱绻。
而妇人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容温婉。
「阿柔见过姐姐。」
我惊得失手打碎了一个茶盏，却引得谢宴蹙了眉。
「苏禾，这样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这是孟云柔，她为我生下长子，如今又有了身孕，不能再在外面受苦。所以我要将她接回府内，为了孩子，我还须得抬她做平妻。」
那是我第一次看清爱了十多年的枕边人。
他是如此工于心计，又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靠着我爹的扶持步步高升之后，又肆无忌惮背刺了我重重一刃。
我歇斯底里质问他，为何要如此对我。
他却声音淡淡，隐隐还有些惆怅。
「谁让你成婚这么久都无所出呢？我谢家名门望族，岂能断后？况且，我一直当你是妹妹，娶你也不过是不得已。」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成婚五年之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皆是因为他悄悄吩咐下人，在我的饭食里下了避子药。
他筹谋至此，只是为了名正言顺迎回自己真正的心上人。
我爹早年行走江湖，靠着漕运发家致富，也累积了一身江湖豪气。
他与我娘结缘于绣球招亲，只可惜我娘福薄，在生下我不久后就撒手人寰。
我爹很爱我娘。
大抵是为了怀念，便让我也以抛绣球择婿。
他当然知道我对谢宴情根深种，事先早已安排好一切，抛绣球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众人也都心照不宣。
来捧场的，都心知肚明，无人会与谢宴抢绣球。
所以谢宴才会如此笃定，我必会将绣球抛给他。
他家是因犯事被贬至此的没落贵族，一无家底，二无权势，不过徒有些从前攒下的傲气。
对于我来说，他完全是高攀。
可谢宴长得好，又有一种天生的贵气，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很能得女子欢心。
从前我很傻，即便他态度高高在上，我依旧不可自拔地追在他身后，只为他对我与其他人的丁点儿不同而沾沾自喜。
如今历经两世，我又如何能不明白……
一个人就算再好，若是他的心不在你身上，要来又有何用？
思绪拉回，我抬头直视谢宴煞白的脸色，又毫无眷恋地移开目光，伸手轻轻扯了扯宋安之的衣袖。
「宋先生，家父邀你入内详谈。」
宋安之跟着我，紧张得脚步有些发颤。
见到我爹时，他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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