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上上签（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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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一脸温润的笑意，躬身就作了一揖。
「在下宋安之，见过顾老爷。」
我爹抚着胡须将他看了又看。
而他一扫方才的慌乱，昂首挺胸，身姿飘逸，一派云淡风轻，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若不是隐在袖间握得发白的指节，我差点以为他真的如表面般镇定。
我爹看了好一会儿，才大笑着点头。
「好，好，在老夫如此久的注视下还临危不乱，此子心性极稳！」
我爹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头，还掌控着我们这个小镇上的漕运命脉，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之所以人人敬重，除了讲义气，也还有狠辣之名。
说实话，宋安之一介教书先生，能不被我爹的气势吓软了腿，我倒的确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上辈子，我与他虽然也有过一番渊源，但终究在我成婚后相交不深，也对他不怎么了解。
他初来岁安镇时，曾饿晕在路边。
而我于他有过一饭之恩。
后来也曾偷偷接济过他，帮他牵线了私塾里教书的活计。
我想读书人大抵都有着很强的自尊心，所以从未提及自己帮过他的事实。
上辈子的最后，我被谢宴的心上人孟云柔害死之后，也是他替我收尸的。
不知为何，他那时原本早已离开岁安镇，据说已在京城扎稳了根。
却不知缘何又出现在这个边陲小镇，仿佛是专程为我而来。
我如今还记得他在坟前烧纸的模样。
眉眼低垂，面无表情，只从怀中摸出个荷包模样的物什，贴在胸口低声叹气，好似有道不尽的哀伤。
「原以为你嫁给他能幸福，终究是我的错……」
究竟错在哪里，我后来没听清。
至于那荷包里有什么，我也没看到。
因为我的魂体被一阵强光卷入，再睁开眼时，我已经回到了绣球招亲那日。
宋安之一直是温润如玉、与世无争的性子，此生若是不谈爱，与他共度余生，倒也挺好。
我爹正笑着，突然又噤了声。
他转过头，狐疑地来看我。
「好闺女，你真的要选他？你不是……」
那未尽的话，就算没说出口，我也心领神会。
他其实是想问，我不是一直喜欢谢宴吗。
昨日还在缠着他要他反复确认，绣球之事绝不可有差池。
怎地今日自己就主动换了人？
「闺女，虽然我不太看得上那小子，但婚姻之事不可儿戏，你可不能为了我的喜好，而强迫自己另择他人。」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
我爹爱我如命，事事以我为先。
他一直不大看得上谢宴，觉得他空有其表，不是良配。
但只要我喜欢，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替我拉他一把。
上辈子，我爹走后，他的权势都落入了谢宴手中。
如此想来，他走得突然，会不会也是谢宴的手笔？
总之这一世，我不仅要护好自己，也要护好我爹，绝不再重蹈覆辙。
我小跑到宋安之身边，侧脸去看他精致柔和的眉眼，认真对我爹道。
「宋先生才貌双全、性情温和，若此生一定要择婿，那女儿想和他在一起，绝不是强迫。」
末了，我想起事出突然，虽不知今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但还是该问一下他的意见。
毕竟婚姻之事，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
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大胆，我红着脸，声音也有些结巴。
「宋……宋先生，苏禾唐突，事先并未问过你的想法。虽然绣球是你接的，但你若不想与我成亲，此事就作罢。」
说完，我瞥了一眼我爹，又强调了一句。
「婚姻乃大事，宋先生无须顾忌他人。」
我对他循循善诱，言下之意是大可拒绝这门亲事，我会担保我爹不会因此迁怒于他。
直至此时，我甚至还是希望他能拒绝的。
毕竟我与他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万一强行绑在一起，岂不是又一对怨偶？
可他眼神颤了颤，轻轻将我扯住他衣角的手包入了掌心，对着我爹又是作了一揖，此番腰弯得几乎要垂地。
「能娶顾小姐为妻，宋某三生有幸。」
对于他的反应，我有些瞠目结舌。
可我爹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扫了我一眼，一脸「你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的促狭表情，满意得直点头。
「好，比起谢宴那小子，这位宋先生倒是更得我心。这门亲事，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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