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请不走的赖皮鬼（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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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那年，村里下了一场大雪，我奶正在柴房里收拾白菜，听见邻居门口传来老人的哭声：

「大顺呐，你行行好，让俺进屋吧，这么冷的天，俺要冻死咧。」

我奶赶忙出门去看，看到邻居大顺叔正拿着铁棍，死命地殴打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

老头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大顺叔边打边喊：

「老东西，你赶紧滚，再敢缠着我，我就打死你！」

我奶刚要去阻拦，大顺叔就使劲关上了门。

我奶跑过去扶起老头，问他：

「老哥，你是干啥的？大顺为啥打你？」

老人垂着头，叹了口气，说：

「俺姓马，是大顺的二舅，村里遭了灾，俺没办法就来投奔他，可他嫌俺是个累赘，把俺赶出来咧。」

我奶一听生气了，嚷嚷说：

「这个大顺，咋能这么混账！」

说完，我奶就使劲砸门，想把大顺叔叫出来，可外面风雪太大，大顺叔根本听不见。

马老头又开始掉眼泪，他伸手扯了扯我奶的袖子，抽噎着说：

「老妹子，俺两天没吃饭咧，肚里饿得紧，你行行好，让俺去你家避避风雪，给俺个窝窝头吃吧。」

我奶看他实在可怜，就说：

「老哥，你先去我家吃顿热乎饭，等风雪停了，我替你找大顺评理！」

马老头听完这话立马就不哭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咧着一嘴黄牙笑眯眯地说：

「行，老妹子，我听你的。」

我和我爷正在炕上吃饭，看见屋里进来个老头，我爷放下酒盅就开始嚷嚷：

「哪来的要饭的？咋领家里来了？」

我奶瞪了他一眼，说：「胡说啥呐，这是大顺他二舅，大顺这个浑小子，大雪天把人给撵出来了。」

我爷不说话了，狐疑地打量马老头，马老头缩在我奶身后，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炖鸡。

我奶端来了米饭，他接过米饭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没用几口就把一大碗米饭吃完了，还要我奶给他盛饭。

我爷放下筷子，眯着眼看他，眉头紧皱。

我奶没说啥，又给他盛了一碗，他连着吃了好几碗，还没吃饱。

我爷脸色铁青，拉着我奶就出了屋。

他俩在窗户底下说话。

我爷说：

「这咋像个饿死鬼托生的？咱家三口人的饭都让他吃没了。」

我奶说：

「谁让大顺这小子丧良心，他二舅都两天没吃饭了。」

我爷沉吟一阵，摇了摇头：

「大顺这孩子，我从小看他长起来的，他干不出这种事，我非得去问问他不可。」

我奶赶忙拉住他：

「你就别添乱了，大顺那犟脾气你还不知道？」

我爷心里烦，说：

「他身上又脏又臭，熏得我都没胃口吃饭了，一会儿赶紧把他撵出去。」

我奶和我爷在外面吵吵，我甩了甩脑袋，打算继续吃饭。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马老头已经把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他摸着肚子，不住地吧唧嘴，还嘟囔着：

「香，真香。」

说完，他瞥了一眼我手里的饭碗，里面还放着一根肥鸡腿，那是我爷刚才夹给我的。

马老头冲我幽幽地笑了起来。

他冲我说：

「小娃娃，你碗里的鸡腿怪香咧，给俺咬一口吧。」

我赶忙捂住我的碗，摇着头说：

「这是俺的鸡腿，不给你吃。」

马老头一听，笑得更厉害了，竟朝着我爬了过来，伸手要夺我的鸡腿。

我那时才五六岁，吓得站起来就要去找我爷，可还没等下炕，就被马老头一把抱住。

他脸上全是皱纹，像个老恶鬼，使劲一拽，拽走了我碗里的鸡腿。

我当时就愣住了。

他拿着鸡腿两眼放光，张开嘴就咬下一大口肉，把骨头还给了我。

我拿着被咬光的鸡腿，哇得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喊：

「爷！你快来啊！」

我爷在外面听见动静，忙不迭跑进了屋。

「豆子，咋了？哭啥？」

我扯着嗓子嚷嚷：

「爷，他把我鸡腿咬了！」

我爷眼睛一下瞪起来了，指着马老头吆喝：

「咬娃娃的鸡腿干啥？」

马老头此刻蜷在炕上，嘴里「咕叽咕叽」嚼着鸡腿肉，满嘴都是油。

他瞥了我一眼，含糊不清说：

「哭啥哭，那么大个鸡腿，俺咬一口咋了？」

我爷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抄起笤帚就要打他。

马老头吓得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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