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野樵木（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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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感觉不到，竟然直接把米扒拉到自己嘴里。

然后嘎嘣嘎嘣嚼，那生米特别有劲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吃生米。

那牙齿怼着石子，来回摩擦。

发出的声音刺耳无比。

奶奶忽然后退一步，她的脸本来就苍白，身上有病根。

现在看着，就像是个死人。

爷爷笑呵呵地，一边吃米一边夹菜，一边招呼我俩坐下一起吃。

我笑了笑：「爷，我俩都吃过了，就等着你回来呢。你劈柴一天辛苦了，不然明天下雨，再连着一星期，就没有柴火可烧了。」

我爷的手一顿，就像是错觉，我一眨眼，那一碗米就见了底。

我这时忽然发现，我爷背在背上的那些樵木，竟然都消失了。

本来高高地堆在门口。

现在却没了踪迹。

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可怕。

我已经被吓到了，浑身打哆嗦。

我奶不吭不哼，站在一边，捏着她的绣花针绣十字绣。

我爷看得津津有味，跟我奶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就像是熟悉的好朋友。

我忽然想要小解，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像是脚下长了钉子一样。

就在这时，大半夜的。

门外忽然传出一声鸡鸣。

像是打更鸡，却又不像。

听了这个声音，我爷的脸色一变，忽然变得暗沉。

那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怖。

接着直接站起身，就要朝门外走。

我吓了一跳，根本不敢阻拦，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连忙往一边错开。

我奶也不拦着。

我爷就这样冲出了屋子，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扭头笑了。

「把柴火给你放到里屋了，不然不好搬，明天我还要来，这次想吃鸡肉。」

我奶点点头，我爷这才走。

可奇怪的是。

他前脚刚走，没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我爷丢了一只鞋，一只脚上有鞋，一只脚上没有，脚底还磨出了血泡。

一回家，他把身上的柴火往地下一扔，就唉声叹气地往里屋走。

「老太婆快出来，我脚疼死了，快给我弄点草馍馍，不然要化脓了。」

我奶乐呵着，从屋子里走出来，扶着他招呼我把柴火放到里屋。

她喜笑颜开，仿佛刚才没发生什么事似的。

可我已经被吓蒙了。

这么短的时间，我爷怎么一下子能弄来两捆柴？？

我害怕黑，连忙把柴火往里屋里扔，就连忙跑到我奶那里。

我把门上的闩插得更紧，足足有两条杠。

走到屋子，听到我爷在和我奶奶抱怨。

「今天真是遭了罪，本来中午下午的，那一会儿我就回来了，可在山上就是迷了路，绕来绕去的。

「改天咱们得去拜拜山神。今天我砍的柴也不多，平时里都能砍一个月的量，今天的一个星期都不够。」

我奶笑着，端来了饭菜。

这次是熟米，不过菜少了许多。

我爷看了，朝我扔过来一个石子，笑着说：「你这馋嘴，光吃菜了，都不知道给你爷留点！」

我哆嗦着说：「爷啊，你前脚刚出门，后脚怎么又背了柴火进屋，你别吓我啊，这大半夜的。」

听到这话，他愣住了。

手上的旱烟也不抽了。

扭头朝我奶询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也跟我奶刚才的表情一样，像是受到了惊吓。

神情惶惶。

饭也不吃了，在里屋来回走动踱步，嘴里念念叨叨。

他问我奶：「那东西前脚刚走，我就回来了？」

「是。」

「它送过来柴火，来我们家吃了顿饭？」

「是。」

「下午有樵夫过来讨米，给了一碗熟米，人走了，留个好信的给我们？」

「是。」

我爷问了一遍，脸色越来越差。

转身喊我，让我领着去里屋。

要去看看那柴火。

可奇了怪了，我爷俩到了这屋子。

那柴火却消失了，还是我们之前存放的那些，在茅草之上。

竟然还有一只鞋子。

这是我爷，丢的那双鞋子！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

手指的那只鞋子，我爷走过去拿起。

满脸了然。

3

我爷爷和我奶奶念叨。

背着我说很多悄悄话，不让我听。

这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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