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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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二次晕倒了，也许是老天给我的生命在倒计时吧。

我一睁眼就看到靳夜白通红的双眼，他握着我的手不放。

他见我清醒，低声骂道，“果然就是个骗子，不是感冒吗？病变成骨癌了？”

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我这个冒牌货命不久矣，他应该爽得要放烟花庆祝吧。

“没骗你，那天我说病了你不信。”

靳夜白听了我的话，破天荒地对我低了头：“对不起，我早该相信你的，如果那个时候你已经开始治疗，说不定……”

我打断他的异想天开：“没用，那个时候就是晚期了。”

我突然想起昨晚碰见他是因为什么事情，“你答应给我钱，你会食言吗？”

靳夜白点头，只说我妈已经进手术室了。

我激动万分，爬起来就往外跑。

靳夜白也不拦我，眼疾手快取了吊水的杆子紧跟在我身后。

他知道手术室在哪，我走错了还搂着我往正确的地方走。

看到病房门口，我忽然顿住脚步，拉着靳夜白的衣领问：“没告诉我妈我病的事吧？”

靳夜白叹了口气，他说替我瞒得好好的。

语气是我从来没听过的温柔。

“谢谢你。”刚坐下，我便向他道了谢。

“不客气。”他也淡漠疏离，完了又说：“我是你丈夫，这是我该做的。”

我一愣，沉默地看着他。

过了良久，我问他：“你什么意思，傅小姐怎么办？”

“她有自己喜欢的人。”

靳夜白无所谓地说。

我皱着眉头，还没把事情想明白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医生走出来，我焦急地走过去。

迎接我们的却是晴天霹雳。

医生摇了摇头，说出了那句所有来医院的人都不想听到的话：“我们尽力了。病人已经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我们很遗憾。”

我楞在了原地，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我腿一软就要倒在地上，被靳夜白及时抱住。

盖着白布的身体被医生推出来，我越过靳夜白的肩膀看着那一片苍白，突然心有所感，挣开他扑向妈妈。

“妈妈！别丢下笑笑！妈！妈妈！”

我尖叫着，脑子一下供氧不足，也倒在了地上。

也不管是不是在给医生添乱，我想去拉妈妈的手。

医生让人赶紧带我离开，靳夜白抱起我强行带离。

他任由我捶打挣扎，红着眼就是不松开。

那越过肩膀的最后一眼，是我见妈妈的最后一面。

妈妈死了。

虽然她脾气不好，但我没忘记小时候她是怎么拉扯我长大的。

每每想起她，我总会哭。

哭到后面，靳夜白给我换了清净的病房，我一直盯着窗外的枯树发呆。

不哭也不闹，这才是他最害怕的。

他帮忙料理着我妈的后事，好几天后才有空来看看我。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关于傅矜棋的，关于他自己的，还有小橘的，我一点反应也没给他。

靳夜白好像和我互换了角色，他百般讨好，我冷漠无情。

我的病症已经到了晚期中的晚期，随时可能病得要过去。

靳夜白没日没夜守着我，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紧紧抱着我不让我自残。

人疯起来的力气不可估量，即使我瘦弱成这样。，还是把靳夜白抓挠得那里都是伤害。

我日日夜夜活在在这种折磨里，痛苦地哭嚎求他让我去死。

靳夜白也哭，他哭着求我活下去。

他说他喜欢我，想和我有未来。

他说他对不起我，想弥补我。

我在他述说的爱意里渐渐平静。

他把曾被我卖出的戒指递给我，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反正人之将死，别人的愿望，有什么不好满足的呢？

我随意地戴上戒指，问他：“你知道冰凌花吗？”

靳夜白楞了一下，点点头：“是你刚搬进来那会给我看的金黄色花朵？”

他最早的回忆都只到这，我摇了摇头，向他讲自己最早见到冰凌花的那一天。

我还只是大学生，学校里开了个画展，入场的每个人都要在胸前别一朵绒花。

每个人都选择了漂亮的芙蓉，只有一个高大的男人选择了我面前的冰凌花。

我热情向他介绍，冰凌花长在天寒地冻里，五年才开一次，只有超级幸运儿才能见到。

那个人说：“很特别，我很喜欢。”

靳夜白红了眼睛，颤声问：“是我，对吗？”

他凑过来吻我的脸颊，“你现在对我来说也很特别，我很喜欢。”

怜惜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几个月还对我那样冷漠的态度。

窗外开始下雪，我略有遗憾地感慨：“如果死之前能看一看真正的冰凌花就好了！”

靳夜白眼眸沉沉，头一次没有对我挂在口头上的死啊不活啊反驳。

他吻着我的手背，只说：“会看到的。”

很快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