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今朝安宁（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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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诊重度抑郁那天，结婚四十年的丈夫在玩老年叛逆。

为他的学妹冲冠一怒，在广场上和别的男人约架。

赔光我的医药费后，他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一把年纪了装什么年轻病。」

「要不是你大学时一直缠着我，我早和学妹在一起了。」

我彻底绝望，告诉护士停了药。

再睁眼，我穿回了最喜欢他的二十岁。

我在男生宿舍楼下出现，他嘲讽我。

「林朝安，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被刺激到……」

我的校草高岭之花竹马一把搡开他。

「有没有搞错，你才是她用来刺激我的工具人。」

和江耀光结婚的第四十年。

总爱扯着我谈天说地的老闺蜜给我看了张照片。

画面里是江耀光牵着一个穿 lolita 的奶奶。

「这是他学妹许歌，你还记得吧，说你是捡她玩剩下的男人那个。」

「这臭不要脸的在国外混不下去，离婚了又回来找江耀光了。」

坦白说，四十年多年前的事了，记忆松动得快差不多。

但我依稀记得，江耀光为她出国这件事低落了很久。

很多人都说，是她离开了我才有机会的。

如果换了我二十岁，大概听到这种事就忍不住哭出来了吧。

但现在，不会了。

我哄走了暴躁的老闺蜜，坐了更远一站的公交车，去医院拿检查报告。

其实，江耀光喜不喜欢我。

和他搭伙过日子四十年，我没年轻时那么计较了。

我告诉过自己，就算江耀光再怎么闹腾，也不要再在他身上花心思。

但我脑子里好像有个虫子，四处乱撞。

胃里也疼得像有刀子在绞。

一周前我自己去医院挂了号。

检查报告也应该要出来了。

「林女士，像你这种情况。」

「我建议住院，化疗。」

医生很担忧地看着我。

是重度抑郁引发的胃癌，已经三期了。

「像您这个年纪的，还是建议家人陪伴……」

我没敢告诉医生，我的重度抑郁，就是由丈夫带来的。

只是摇了摇头，谎称：「他太忙了，不会过来的。」

「就住院吧。」

「我怕疼，让护士给我多配点止疼的药。」

从诊室出来之后，我看了看手机寥寥几个联系人。

心里蓦地一酸。

我那暴躁的老闺蜜知道了我生病不知道会哭得多惨。

还有个不知道多少年没联系过的竹马裴今宁。

想来想去，只有打江耀光的电话比较合适。

我快死了。

总得找人给我收尸吧。

江耀光最合适了。

不会心痛，也不会难过，只会好端端地站着。

看我去死。

「……嘟……嘟……」

电话过了好久才被接起，却是一阵嘈杂。

好像有人在广场打架，锅碗瓢盆砸在一块，吵得我脑子里又开始难受。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听见小区门卫老李的声音。

「小林啊，你在哪里啊？」

「你老公在广场上跟别人约架，被打得在地上爬。」

「好可怜嘞。」

争执声中，我隐约听见一道女声，娇俏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别打啦。」

「学长你不用为了我做到这种程度的，都是我的错。」

江耀光好像哄她了，但我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医生说，到这把年纪了，更要让自己开心点。

别听那些会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话。

我照做了。

但手腕好像不听使唤，抖个不停。

我在医院的长板凳上坐了很久。

等到腿上有了力气，才慢吞吞坐起来。

回家收拾东西。

江耀光靠不住的……

这是我很多年前就明白的道理。

最爱江耀光的那年，我二十岁。

为了江耀光，我几乎背弃一切。

闺蜜不支持我。

「林朝安，为什么非得是他？你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吗？」

恋爱里的人，是听不进去别人的劝阻的。

我执着地嫁给江耀光，甚至因为他的一句话，和我的竹马割席。

「林朝安，你要是再敢和你那些什么狗屁竹马混在一块，我就不要你了，听懂了吗？」

江耀光的话，对我而言好像是必须遵守的格言。

我因而和我的竹马分道扬镳，在之后的四十年里一面也没见过。

至于江耀光本人……

我都快记不清，我和他有什么时候，能算得上旁人眼中的甜蜜。

记忆里全是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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