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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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她会很乐意，她却抓着我惊慌失措地说不行。

她抓得很紧，像是怕我真的会离开她，眼里的不安和忐忑浓郁得让我都有些恍惚。

可我懒得再去分辨她是因为愧疚还是别有目的了。

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想去工作也不想和人说话。

筱筱喜欢的娃娃被我堆放在身边，整天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有时睡梦中会看到筱筱牵着我的手，哭着说爸爸我好冷。

我想用力抱紧她，醒来却发现自己只是抱着腿，蜷缩在地上。

柳茹在旁边捂着嘴无声地哭。

她好像是转性了，接连几天都待在家里陪我，也许是怕我想不开，她把房间的门锁砸掉了，尖锐的东西也全都收起来了。

不过都是白费功夫。

我深知自己活不了多久，需要做的只是等待死亡到来的那刻而已。

第三天她就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氛围了，她疯狂地把我推倒在地上，一边扯着衣服一边胡乱亲我，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我的脸上。

“别这样了翡然，我们再生一个，再生一个好不好，这次我们好好的，我保证会对她好，对你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求求你……”

我推开了她，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能做的也只是翻了个身，沉默地背对着她。

柳茹瘫倒在地上，痛哭出声。

*

她开始想方设法找我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我们去幼儿园把筱筱的东西收回来吧。”

她提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建议。

筱筱的老师提前帮忙收拾好了东西，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等在门外，看到柳茹时还愣了一下，嘴快道，“顾安妈妈也来了啊，顾安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我不是……”柳茹尴尬得不知所措，“我不是顾安妈妈。”

她经常来接顾安，却从来没接过陆筱筱，会被误会也不奇怪。

老师尴尬地给她道歉，“原来你就是筱筱妈妈，筱筱平时学东西特别积极，经常说如果她表现好，就会让妈妈多看看她和爸爸了。”

她在故意拿话刺柳茹，旁观人看得分明，一段婚姻中游离的那方在对待孩子的态度上总是格外明显，如果她不曾见过柳茹，还未必会有这么多想法，可老师不止一次见过柳茹对顾安嘘寒问暖，再回想她对筱筱的不闻不问就显得格外残忍。

那只是个四岁的女孩，本该天真快乐的年纪，却让外人都忍不住为她委屈。

回去的路上，柳茹一直沉默不语，眼神愣愣地望着某个方向。她有几次想跟我解释，都被我不冷不热的态度挡了回去。

我只顾翻手上的东西，筱筱留在幼儿园的东西不多，大多都是些笔触稚嫩的蜡笔画。

其中一幅画着我们三人在山顶上看烟花，这应该是她最喜欢的一幅，所以后面贴满了她平时表现好得到的兔子贴画。

新年的时候，柳茹难得主动说要一起过年，我们去看了烟花，在山顶露营，吃了烤肉，傍晚柳茹依偎在我身边，回忆着高中的幼稚行为，笑着说她当时会来撩我完全是因为看我帅。

那时我欣喜于她态度的转变，觉得她已经在慢慢接受我了。

然而没过两天，顾培就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等火化后我们带着筱筱的骨灰再去看一次烟花吧。”柳茹试探性地问道。

我动了动眼珠，默认了她的安排。

筱筱一直希望能全家再去露营，是我无能，在她活着的时候没办法实现她的愿望，现在做的也不过是给自己的一点慰藉。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柳茹却又一次毁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