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她就是不争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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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纳的小妾，进门第一天就给我下了毒。

母亲闹着要和爹爹要和离。

后院的姬妾们一听主母和主君要分手，纷纷收拾包裹，说要跟母亲走。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母亲身边才安心。

1

我爹又夜宿在外吃花酒。

酒楼小厮上门要账。

母亲拂袖掀了桌案，碎了一地瓷片。

「哪门子的破酒就要一百八十两银子一杯！」

李姨娘歪着身子靠倒在母亲膝下，好不矫揉造作：「当初只是奴家一句玩笑话，竟闯下大祸，惹得姐姐这般生气，早知如此，奴便不说了！」

说罢，她拾起手绢佯装擦泪。

母亲的眉目却软和下来，牵起姨娘的柔荑安抚道：「我不是在气你，我是在气咱家那个不争气的官人。他一个月几两银子的俸禄，天天这么挥霍糟践？我的嫁妆都要被他吃空了！」

姨娘一拧小腰，投入我母亲的怀中：「姐姐别伤心，主君只会责骂姐姐，只有奴家才会心疼姐姐。」

我在旁瞧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咦，塑料姐妹！

2

我爹是个襄州小官，位置不上不下，只是个司马。

他却养了一院子姬妾。

眼下正经抬上名分的，只有李姨娘一个。

我母亲时常念叨，不知这李姨娘走的哪门子路数，竟能使得我那眼高于顶的爹对她百依百顺。

可她自己也时常被李姨娘的万种风情迷得颠三倒四。

我倒也挺喜欢李姨娘的，虽然她说的好些话我听不明白。

李姨娘跟我说，要是以后我碰到和她一样的人，就要对暗号。

「什么暗号？」

「爱你孤身走暗巷！」

「然后呢？」

「爱你不跪的模样！」

我定定看了李姨娘良久，后道：「姨娘，让郎中来问诊吧。」

李姨娘大笑，说我是个小呆子，跟我爹一样，傻得半斤八两。

我不禁撇嘴，竟然还有脸提我爹爹。

若非她扑在母亲怀中难舍难分，爹爹何至于怀疑我母亲有特殊取向？

3

李姨娘是个很独特的人儿，与我们这一大院子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旁人都觉得，李姨娘如此受宠，有朝一日定会被抬成平妻。

母亲也为此事，忧虑得成宿睡不着觉。

李姨娘却自请罚跪在堂前，句句恳切：「奴婢没有个好出身，能在乱世得以周全，仰仗的是主君垂怜和主母恩泽。求登高而望远，会摔得粉身碎骨。奴只想踏实过日子，请主母明鉴。」

有不安分的下人撺掇李姨娘，说我爹现在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让她趁着得宠，生个庶长子傍身，就算日后主母刁难，也有依靠。

李姨娘狠狠地责罚了那个下人，她说：「在背后嚼主家舌根子也不怕被雷劈死！你想死别拉上我！你当生儿子是生大金锭子呢，且不说孩子养不养得大，生产的时候我自身都小命难保！以后再提，就打烂你的嘴！」

4

李姨娘嘴上说着不喜欢孩子，可对我的疼爱又发自真心。

她说：「小禧儿，你今日的学业功课还没做呢。」

「姨娘，爹爹说我不必读书，女儿家又不能封侯拜相，早晚要嫁人，读书是浪费时间。」

「胡说八道！」

李姨娘忽然发了好大的脾气，门口的梧桐树都被吓得抖三抖。

李姨娘跟我讲，在她的家乡，所有孩童都要去读书，不论男女都可以考取功名。

「你必须好好做学业，不要听你爹那些混账话，他一个大男人，如何知道女儿家的日子苦楚？试问天子城下的那些官家女眷们，又有谁家真的不教女儿读书识字？」

我懵懂点头，缠着李姨娘继续给我讲那些晦涩难懂的「奇变偶不变」。

5

李姨娘被打了。

她被我爹打了十板子，趴在床上吸口气儿都打颤。

「早就说她是个狐媚的小妖精，看看，这下触到你爹爹霉头了吧。」

母亲嘴硬心软，数落着李姨娘，还不忘叮嘱我趁爹爹不在的时候去给姨娘送药。

我到姨娘院子的时候，爹爹还没离开。

屋内依然有斥责和啜泣的声响。

我躲在转角梁下，不敢动。

「……给你说了，朝堂上的事情莫要插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奴倒是瞧着，大人是被上锋责罚了，没处撒气，才来折磨奴婢的！奴婢做错什么了？不过是心疼那些人失了家乡亡了亲人，出点力所能及的法子，怎么就成十恶不赦了！」

「……好好好，我不与你争辩这个。你教禧儿学书术是什么意思？那是那一个小丫头片子该学的吗？她现在就该好好学会妇德女红，在家里待不了几年就出嫁了。」

屋里突然传来丁零当啷的摔东西声。

一大个花瓶从我面前飞出，我吓得差点摔了碗。

紧接就是李姨娘歇斯底里地怒吼：「年有德，我看你就是个缺心缺德的！那是你亲姑娘，你凭什么不让她读书？你凭什么这么糟践她？」

我爹也气得破音：「你你你、你就是这么跟你东家说话的？我看是我太纵容你了，等会儿我就找人把你卖了！」

爹爹要卖了李姨娘？

我猛地抬头，拔腿就往回跑。

「母亲！母亲救救李姨娘，母亲……爹爹要卖了她！」

6

卖了李姨娘原本是母亲的心愿。

但是母亲现在却觉得，李姨娘是个可心人儿，被我爹一言不合就卖了，以后家里来个不安分的，可没有安生日子过。

母亲拉着我的手，雷厉风行地赶过去，想来一出主母救美人的大戏。

「官人请三思！这姨娘……」卖不得。

话未说完，我和母亲都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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