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节 相逢有期（4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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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一个来自二十年前的妖后。

贺连心就是在这时闯入朝堂的。

她主动向皇上请缨下江南，救治百姓修建房屋。

当然，和她那个讨厌的娘一样，顺带把我拖下水了。

不过贺焰铭可是在朝堂上发了好大一顿火，要臣子家里出壮丁，要宫中太医跟随，偏不把我交出去。

也是，一国皇后去救治瘟疫属实不太合适。

「皇上。」

贺焰铭下朝时还带着一身怒气。

「臣妾实在不忍心看到江南百姓流离失所、受苦受难，听闻宫中太医也束手无策，可臣妾毕竟从小学医，兴许能有些帮助。」

「臣妾在此求皇上，恳准臣妾同公主一起下江南。」

我跪在地上，讲得情真意切。

不过这话，真假参半。

我从小学医不假，但有无帮助我确定没有。

下江南也不单纯是为了救治百姓。

而是要找一人。

二十年后楚家已从历史上除名，听闻是因为我爹贪污严重，可毕竟罪不至死，最后流放到哪里贺焰铭不肯告诉我。

但梵妙替我算了一卦，我爹正是在江南。

我不想救他。

我只是有一疑问难以解开，那就是二十多年前他明明最宠爱我了，为何当初一定要把我送到贺焰铭身边。

从此让我开启地狱般的生活。

我真的恨啊……

贺焰铭把我扶起来，那双沧桑的眼睛里多了几分震惊。

「袅袅，你应知此次下江南有多凶险，是你变了，还是朕老了呢？」

我避而不答，只是学着行了个臣子礼，

「燕国女子，从不惧死。」

……

贺焰铭在有关我的事上都太过小心。

我磨了他半月，终于松口让我同去，不过前提是带上他最信任的梵妙。

我自是开心，出宫那一日久违地冲贺焰铭笑了笑。

他一愣，递上前不久从宫外求的平安符，让我务必小心。

不过一出京城，那平安符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此时我正懒洋洋地把腿放到梵妙身上，让他给我捏脚。

「你二十年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那是他要离开的最后一日，他总是告诉我，如果有他在身边，那我大可放心去做什么，因为无论如何他会护我周全。

我想，这也是我这次毅然决然下江南求一个答案的原因。

只是，现在的他似乎不记得了……

梵妙没作出家人打扮，而是换了身紫色劲装，眉心紧蹙。

过了良久，我都要准备更换话题不为难他了。

他却突然开口，不是疏离地唤我「娘娘」，

而是——

「袅袅，算数。」

「我答应过你，就不会违背诺言。」

到江南那日，积雪还未化。

压塌了民众不少房屋。

他们手上脸上都长满了可怖的水泡，蹲坐在寒冷的街道上等死。

官兵负责除雪，而我们带上面纱，支了个施粥摊子。

民众毫无生气地来，又毫无生气地走。

人群窸窸窣窣，我听到有人在说：

「以为有药方，没想到又是粥。」

「对啊，有什么用啊，我们活不了了。」

不知是谁在里面大喝一声，「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拉个宫里的人垫背，凭什么他们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而我们只能等死。」

一时之间，百姓们疯了般涌上来。

想要摘下我们的面纱，传染给我们。

甚至，还有人手里拿着刀。

我被梵妙护着，没什么事，但贺连心却一不小心被刀划破了脖子。

鲜血直流。

民众们被官兵压制住后，我撕下裙摆的布料，紧紧缠在贺连心的伤口处。

「用不着你假好心。」

可能是随她娘，她对我有种天然的敌意。

我一边给她按住伤口，一边恶狠狠地威胁她，「闭嘴，说话越多，死得越快。」

她这才噤了声，脸上似乎因为天气寒冷而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所幸她的伤口不算深，简单包扎好后已无大碍。

但取之而来的是不断的高烧。

我和梵妙大致也能猜到什么情况，简单用宫中太医的药方吊着她一口气。

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夜色融融，高烧昏迷数十天的贺连心突然在睡梦中大喊：

「娘，别打我，娘，我已经在尽力讨好爹了。」

接着，是小声的啜泣。

我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梵妙刚好端着汤药进来。

贺连心猛地睁眼，脸上冒了个小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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