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节 鹤见青山（1 /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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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上人是个小暗卫。
他曾背着我走过一整个雪夜，却在我向他表露心意后离开了。
再见时，是我的封后大典。
他摇身一变成了我的仇敌，率金戈铁马而来，攻破皇城，取我性命。
却在我死前的最后一刻，自刎在我身侧：
「我说过，不论你去哪，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再次睁眼，我回到封后大典的一年前。
我试探地问他：「如果我被封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眼尾赤红地跪在榻前：「我可以做小。」
我崩溃地大喊：「我不是说这个打算啊！」
他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殿下的意思是，我可以把陛下做掉，当大房？」
胸口的痛逐渐传递到四肢百骸，疼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突然有人在一片混乱中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云瑛！云瑛，对不起……」
是青鹤。
不对，如今应该叫他沈亦珩。
他高高束起的青丝已经散乱，如玉的面容上也染了血。
面上有泪划过，混着血色又砸在我的脸上，滴滴滚烫。
我看着熟悉的脸想要触碰，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他嗓音沙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
「我说过，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上一次，我食言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从他颈间闪过。
记忆的最后，是他带着歉意却又决绝的眼神。
再次睁眼，伏在我腰间的青鹤刚刚抬起头。
他清俊的脸上满是水痕，喉头动了动，沙哑着开口：「臣今日的表现，殿下可还满意？」
满意。
满意极了。
他率领十万大军出现在我的封后大典上之时，我还以为自己在他消失的一年里，想他想疯了，出了幻觉。
我怎么都没想到，每天在我榻上乞怜的小暗卫，离开我之后居然这么「有出息」。
此刻，我仿佛还能感受到前世胸口那一箭传来的痛楚。
我到底怎么敢的？
我到底怎么敢逼着沈将军的遗孤天天做这种事的？！
难怪他身边的人会第一个杀了我。
他沈家满门忠烈，我却让沈家最后一个嫡系血脉在我这里……
一塌糊涂。
此刻他脸上的水渍仿佛都成了我的罪证。
我立刻翻身爬了起来：「快去把脸擦干净！」
他怔了怔，脸上闪过一丝隐忍的痛苦：「还要继续吗？殿下还嫌不够？」
我吓得立刻摆手：「够了够了，特别够！我只是怕你受累，快去歇着吧！」
我看着他冲我行礼转身离开出了门，松了口气。
死亡的恐惧还在笼罩着我。
但我有些想不明白。
沈亦珩的部下向我射出的一箭，究竟是不是他授意的。
如果不是，沈家军军纪严明，违抗军令可是要掉脑袋的。
虽然当年沈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全都死在先帝手上。太后又是我的姨母，我也算是皇室的人。
可我和先帝并无血缘关系，为了杀我一命抵一命，实在说不过去。
可如果是沈亦珩授意的，那最后他陪我赴死，又算怎么回事？
将自己收拾干净穿戴整齐后，我还是觉得应该要抚慰他的情绪。
我不能让此事在他心里留下芥蒂。
虽然……在这之前也已经有过多次了。
但万一就是这一次一次让他对我起了杀心呢？
去宽慰他一下再道个歉，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我出了卧房走到他门外，却听到一门之隔的地方传来几声低吟。
有些难挨，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他心里居然会这么难受吗？
我更担心了。
「青鹤，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
他嗓音依旧沙哑：「……别进来！我自己待一会就好。」
他不会已经开始厌恶我了吧？
我奋力想要推门进去，可怎么也推不开。
片刻后传来一声剧烈的闷哼，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又过了片刻，青鹤终于打开了门。
寒冬时节，他屋内窗子却都大开着。
我有些疑惑：「你不冷吗？」
他垂着头目光闪躲：「想要通通风，透透气。」
我诚恳地看向他：「青鹤，今日的事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抱歉。」
他神色微怔，却又在和我对视的下一瞬立刻别过头去：「我没有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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