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节 换脸（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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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学艺的第三年，我忽然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信中掉出一只染血的耳珰。

带信的老乡说，阿姐去顾府帮厨，上菜时被顾老爷瞧见，随手赏了她一串青提，称她人比花娇。

翌日被人告到夫人那里，夫人吃醋，命人打断了阿姐的双腿，划花了她的脸。

「宋厨娘既有力气勾引老爷，想必也有力气爬着回家了。」

她不准人给阿姐上药，眼睁睁看着她爬出了院子。

我回到家后，不哭不闹，收了顾家买命的五十两银子。

三个月后，城北忽然开了间胭脂铺子。

我赶回临安城时，已是阿姐死后一个月。

院外的木门大敞着，我跪在灵前给阿姐上了柱香，顺带着给那个男人也上了柱。

隔壁的刘婆子探头探脑的往屋里张望着，讪笑道：「我道是谁回来了。」

「阿秀，你也别太伤心了，你姐和你爹这……人死债消，顾家势大，你可想着报仇！」

见我面色冷峭，她搓了搓手，转身从家里端了碗鸡汤，并一个包裹。

「你这赶路风尘仆仆的，想必还没吃饭，要不先去婶子那歇一晚？」

「这是你阿姐的包裹，还有顾家赔的银子，你没回来我就先给你收着了。」

我将包裹接了过来。

里面除了阿姐替换的衣服，还有五十两银子。

刘婶见我当面打开了包裹，眼神闪了闪：「瞧你这孩子猴急的，让旁人见了还以为刘婶吞了你银子了呢！」

「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别犯轴找上顾家去！顾家家大业大，哪是咱们平头百姓惹得起的！」

阿姐也是这么说的。

我不甚在意的将包裹放在一旁，从中取了十两银子递给刘婶：

「还要劳烦婶子，城北可有空置的门面铺子？」

刘婶眉开眼笑的收了银子：「你问这个作何？」

我低头擦了擦眼角：「阿姐虽不在了，可这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我打算用这几年学来的手艺开间胭脂铺子，日后也好给阿姐换副好点的棺木。」

刘婶不疑有他，跟着叹道：「你阿姐……是个好的。」

阿姐自然是个好的。

只可惜没生在个好的家庭，娘死的早，爹又是个酒鬼，就连相依为命的妹妹都是捡来的。

阿姐捡到我那年正闹雪灾，家里一度穷得揭不开锅。

爹爹几次要将我卖了，都被阿姐拦了下来。

后来的好些年里，爹爹都看我很不顺眼，他骂我扫把星，我骂他老酒鬼，有几次气急了，我缩在桥洞里不肯回家，都是阿姐冒着风雪将我背回了家。

收到阿姐来信时，离我回家过年不过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阿姐说，顾府有宴，厨房里忙不过来，贴了告示要招些临时工去帮厨，酬劳给的很丰厚。

有了这笔银子，不仅可以还了爹爹欠下的酒钱，过年还可以给我置办两身新衣裳。

阿姐开心，我也很高兴，将昨日才买好的耳珰附在信里，托同乡给阿姐捎了回去。

……

阿姐的回信还未到，返程的同乡已经将家里的消息带了来。

阿姐是被顾府的下人从大门口扔出来的。

大夫人身边的嬷嬷高高的站在台阶上，好像连看阿姐一眼都脏了她的眼：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顾府充大厨了。」

「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着勾引老爷，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嬷嬷眼角上挑，铜钱混着散开的包裹滚在了地上：「夫人仁善，特意交待我等要给姑娘结清工钱。」

「拿着银子，快些滚吧！」

她口中仁善的夫人，命人打断了阿姐的双腿，将阿姐脸上横七竖八的划成了血豆腐。

她不准人帮忙，眼睁睁看着阿姐疼得晕死过去，又被人用冷水泼醒。

反复数次，阿姐拖着两条断腿，爬过顾府的门槛，才有人大着胆子送她回了家。

我那个窝囊了一辈子的酒鬼爹，第二天便拿了两把斧头去顾府门前叫嚣，然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同乡的大叔流着泪控诉：「顾家……欺人太甚呐！」

我没流泪，只是好像很空，脑子是空的，胃里也是空的。

我在屋里躺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背上包袱在师傅门外磕了个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登上了回家的船。

……

顾家的消息很好打听。

顾老爷名顾烨，原是扬州的富商，后搬来了临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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