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风尘姐妹（2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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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很是急躁，一日傍晚，我直到掌灯时才匆忙回到怡红阁。

一进房，她便狠狠用染了豆蔻色的指甲拧我的胳膊。

「死丫头你野哪儿去了？是不是想偷跑？别痴心妄想了，你的身契在怡红阁，你便是跑到天边也是贱籍！」

被她磋磨了整整一个月，我的倔脾气也忽地上来了。

我用力去推她，没推动，她年长我五岁，身材丰腴，而我又矮又瘦，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见推不动，我动怒发了狠，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啊——」习惯了我的低眉顺眼，她竟然被我咬愣了，双眸睁得比牛眼还大。

「你、你竟然敢咬我？」

我气得双眼通红：「有何不敢？我还敢杀人呢！」

「呦，你杀过人啊？杀得谁？在哪儿杀的？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杀得了谁？」赛玉环被我气笑了，仰头挑眉，双臂叉腰，忘了手腕上的疼。

我冷哼一声：「就方才！我杀了一个大男人！」

「哈哈哈——」她像听了什么要命的笑话般，一时间笑得斜倚在美人榻上喘不过气来。

「不愧是我赛玉环的使唤丫头，敢杀人，哈哈哈，有出息，哈哈哈——」

她笑得前俯后仰，眼泪直流，我冷冷地瞧着她，一时间只觉得她是疯了。

赛玉环在怡红阁里最大的对手是常安。

常安姐的恩客不如她多，但那些恩客皆是知情识趣的读书人。

而赛玉环呢，她荤素不忌，只要肯大把地掏银子，不论瞎子聋子癞子瘸子，她都欢欢喜喜的接待。

且她的脸皮厚，每次陪客，总能胡搅蛮缠用尽手段地自客人身上搜刮些东西出来。

扳指啊，香袋啊，腰带啊，金银三事啊，甚至连客人的汗巾子她都不嫌弃。

「这汗巾子是丝绸的，让阿宗拿回去至少能换几支狼毫笔。」

阿宗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听说如今正在学堂里读书。

我朝她撇嘴，小声嘀咕：「哼，这是男人的汗毛不值钱，若是值钱，你定能把他们一个个都薅光了。」

「你瞎叨咕什么呢？」赛玉环挑眉。

我忙笑着改口：「我是让你把钱藏好，别让陈妈妈偷光了。」

按花楼规矩，恩客的赏钱要交给陈妈妈九成，可陈妈妈贪财，总趁着姑娘们不在房里时，偷偷摸摸地来搜罗好东西。

别的姑娘我不知道，可赛玉环房里的奁盒夹层、枕头瓤子、床底的地砖下可都藏着钱呢。

甚至她有一回盯着我的脑袋突发奇想，将一块银角子藏在了我的小髻里。

「哈哈哈，看那老虔婆还怎么偷我的银子！」

她极爱银钱，爱到了骨子里，因为她的每一文钱都有用，要供她阿弟读书识字，要供养她继父吃喝嫖赌，还要留着日后给她自己赎身。

她娘死时她十岁，阿宗八岁。

她那个好色的继父总毛手毛脚欲占她的便宜，她誓死反抗，他便怀恨在心将她卖到了怡红阁。

自此，她阿弟成了她的软肋，继父以供她阿弟读书的由头坑了她不少银钱。

「等阿宗考上了状元，我的好日子就来了。阿宗那么聪明，一定可以考上状元的！」

自从狠狠咬了她一口，我便敢暗戳戳地出言怼她了。

瞧不惯她喜滋滋轻狂的模样，我忍不住嗤笑：「这状元是给你阿弟量身定做的？若只要聪明便能中状元，天下那么多聪明人，状元的名号岂不是俗了，臭了，不值钱了！」

「呀，死丫头，你嘴挺毒啊。」

「不如你毒，大半夜的你不让人睡觉，非逼着我点灯熬油地替你绣荷包送恩客，我眼睛都要瞎了！手指头也全扎肿了！」

我气呼呼地伸出十根满是针眼的手指头给她瞧。

一时间她也有点面色讪讪：「夙夙，艺、艺不压身，多学点没坏处。」

「那你咋不学呢？常安姐姐能歌善舞能诗会画，你除了会勾男人的腰带还会啥？」

「我——我会——我会——」

我故意戳赛玉环这只纸老虎的心窝子，她登时气得胸口起伏，张口结舌。

想打我，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想骂我，嗓子像被什么糊住了似的。

在怡红阁里，常安是对我最有耐心的一个姐姐。

她脾气温和，时常偷偷趁赛玉环不备，将我叫到她的房里。

「赛玉环有没有欺负你啊？」

她喜吃刚出炉的蜜烤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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