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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愿臣服
我和周域川的初见,在一个生死角逐的地下黑拳馆。
彼时我是黑暗里为了钱不要命的魔鬼,他站在台下清冷矜贵。
后来他慢慢走近我,温暖我。
我才知道,我们的初见应该是他青春里本该热烈却暗淡的,十八岁的夏天。
1
「多处软组织损伤,手臂处轻微骨折,近些天不要再做剧烈运动,避免伤处再次受损。」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那双眼睛,属实嵌在一张好看的脸上,让我不免多看了两眼。
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没有震天的欢呼声和沸腾的躁意,冷静下来后,才察觉这具身体的负荷已经相当沉重了。
「多谢。」
我拿了片子,起身走开。
已是深夜,医院偏僻,打车不便。
我看着手机,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依旧没人接单。无奈,疲惫,冰冷席卷周身,我颓唐地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屁股底下的阵阵凉意。
原来刚下了雨,身体已经回过神来,但脑子还很迟钝。
夜空里一片墨黑,不见星宿,只有旁边的路灯照着树影,投下一片斑驳。
「是你,怎么还不走?」
巧了,是方才的医生。
我多次来这家医院检查,都遇到同一个医生。数不清是我第几次在医院遇见他了,但他胸牌上的名字很好听,我一直记得——周域川。
一个看见我在擂台上的狠绝,和在医院里的狼狈的人。
秋夜寒凉,又下了雨,加上裤子被水浸湿了,我有些冷,瑟缩着虚虚地抱了抱双臂。
「嗯,不太好打车。」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长椅上累积的雨水,好看得眉蹙起。
「起来,我送你。」
于是我裹着他长长的风衣外套,坐在副驾驶上内心煎熬,旁边这个男人,几面之缘,却看尽了我所有的不堪和狼狈。
2
我想起初见,彼时周围的欢呼声震天响,吵得我耳膜都要破裂了。
但这样的场景,我习惯了。
环顾四周,有一个人,正安静的看着我,他和擂台的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所有的观众都在疯狂,在欢呼,只有他,静悄悄地,一直在看我。
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难不成他看上了我的美貌?
我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转身离开。
「等等。」
谁?
我转头,正是那个和疯狂的观众格格不入的男人。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在这里打黑拳?」
我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我不上去打拳,你哪有刚才那么精彩的看头。」
我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揶揄,面前的男人有些尴尬,但我没有多想,转身走入了无边夜色里。
我掂着背包里的钱,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匆匆打车去医院。
「爸,我来看你了。」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奄奄一息地躺着。
病痛折磨最是能消磨人的意志,曾经鼎鼎大名的武学大师,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坐了下来,握住他的一只手,他的手没什么温度,细得就像竹竿一样。
「爸,会好起来的,等你好了,知道我干的事儿,可别生气,我不丢你的脸,谁救你啊。」
说着说着,我再也止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掉。
起风了,今晚的月亮不圆。
走出医院的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抱歉。」
「是你。」
一抬眼,竟然是那个看我打拳的奇怪男人
我真服了,世界怎么这么小。
「所以,你去那种地方,是因为你的家人生病了?」
这人好奇怪,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家的事儿。
我正色起来:「这位先生,我和你并不熟。」
他一噎,摸了摸鼻子。
趁他分神,我赶紧溜了。
因为明天早八啊啊啊啊!
风风火火地回到宿舍,我赶紧洗漱好躺在了床上。
一切都会过去的吧?
对,都会好的。
3
偌大的公共教室里,我挑了个后面靠窗的位置。
室友在旁边叽叽喳喳。
「听说今天要来的这个老师,是个大帅哥!」
「啊啊啊,真的吗真的吗?新学期开始,我们也要拥有别人家的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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