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讨封白狐（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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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我在山中遇到一只讨封的白狐。
它转着一双狡黠的眼睛，声音沙哑地问我：「小姑娘，你看我像不像人？」
我曾听爷爷讲过狐狸讨封的故事。我若说它不像，便会毁掉它的道行遭到报复，我若说它像，那它日后做的坏事也会报应在我头上。
我不知如何回答，脑子飞速转着，脸色憋得通红。
白狐见我不答，又上前一步，问我：「小姑娘，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我那学起来异常吃力的英语课，大声说道：「Sorry，I don』t understand Chinese！」
白狐愣了一下，哭丧着脸跑开了，可我没想到后来它还是变成了人。
四年级那年暑假，爸妈带我回老家探望年近八十的爷爷。
奶奶去世得早，爷爷独自一人在村里生活。
爸妈多次提出想将爷爷接到市里，都被爷爷以住不惯楼房为由拒绝了。
爷爷家院子背后是一片大山，幼时爷爷常带我上山摘野果，抓野鸡，因此我对这座大山有着很特殊的感情。
在农村流传着许多怪力乱神的传言，其中爷爷给我讲的最多的是动物讨封的故事，常见的有黄鼠狼、狐狸等。
传言有灵性的动物修行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找人讨封，即问人：你看我像不像人？
被讨封的人，倘若回答它不像，就会废掉它一身的道行，遭来报复。
但倘若回答它像，日后它若犯下什么错失，也会报应到被讨封人身上。
总之无论如何回答，都不会有好结果。
我曾经天真地问爷爷：「爷爷，那如果真碰到它们讨封，我们该如何回答呀？」
爷爷慈祥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不会的，你不会遇到的。」
我：「为什么呀？」
爷爷：「建国以后，它们已经不许成精了。」
爷爷骗了我。
就在现在，我被一只白狐拦住了去路。
村里的孩子基本都处于放养状态，尤其那时安全教育还不像现在这般普及。
别说我已经十岁，就是七岁八岁的孩子，也经常会独自跑到山中，要么拿弹弓打鸟，要么去扑野兔。
午饭后爸妈跟爷爷都睡下了，我没有困意，又一个人跑到了后山。
这座山我小时候来过无数次，已经轻车熟路。
山中有一条小溪，我从家中带了水桶与水瓢，想捞一些小鱼回去。
可是天不作美，我刚到溪边，天空便骤然变色。万里无云的晴空像是被泼了一层墨，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要下雷阵雨，夏日的午后很常见。
若是往家中跑，只怕路上就要被雨淋，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废弃的山洞，是以前有人私挖乱采留下的，于是我就近跑了过去。
果真，在我前脚踏入山洞的一刻，瓢泼大雨便倾泻而下，伴随着电闪雷鸣。
因知这场雨很快便会停，我心中倒也不怕。
但忽然间，一声尖锐的叫声自身后传来。
我一转头，便看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白狐皮毛极其顺滑，油量油量的，透着一股贵气。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在手刚碰到它脑袋的一刻，它忽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哑哑的，问我：「小姑娘，你看我像不像人？」
我浑身的汗毛一起瞬间立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狐狸。
幼时听爷爷讲过的那黄皮子、狐狸讨封的故事忽然钻进了脑子里。
我竟然，遇上白狐讨封了。
见我不答，白狐又上前一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问：「小姑娘，你看我像不像人？」
怎么办，怎么办？
爷爷只给我讲过题目，却从未告诉过我答案。
我该怎么回答，才能既不被它报复，又不会遭到报应。
我的心怦怦跳着，像是马上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装傻可以吗，装作不会说话。
可看白狐这个样子，显然它是跟我杠上了，今日它若听不到想听到的答案，只怕会永生永世缠着我。
我紧张得冷汗直流，一张脸憋得通红。
千钧一发之际，我不知为何竟忽然想到了我那学起来异常吃力的外语课，灵机一动，冲白狐大喊道：「Sorry，I don』t understand 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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