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节 契约（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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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走后，留下了那台陈旧的中药柜。

它静静立在诊所一角，36 个抽屉，每个都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临终前，爷爷把唯一的钥匙交到我手上，气息微弱却字字沉重：「记住，千万别打开第十三个抽屉。」

此后三年，无论诊所生意多忙，日子过得多艰难，我始终守着爷爷的遗愿。

那把钥匙被我放在贴身口袋，而第十三个抽屉，就像一个被封印的秘密，从未被触碰。

直到那天，诊所破旧不堪，不得不翻修。

工人们在屋里忙碌地穿梭，我在中药柜前踌躇再三。

最终，在众人的催促声中，我狠下心，找来工具撬开了那抽屉。

「嘎吱」一声，抽屉缓缓打开，里面没有珍贵的药材，也没有神秘的药方，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我颤抖着拿起纸条，上面写着【寿数已尽，莫要强求】。

第二天，诊所刚开门，一位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走进来。他身形佝偻，面容枯槁，脸上刻满岁月的沧桑。看到我，老人浑浊的双眼泛起一丝光亮。

「孩子，」老人声音沙哑，「五十年前，你爷爷救了我一命。我本是将死之人，是他妙手回春，让我多活了这半个甲子。」

老人顿了顿，深深地看着我：「今天，我是来还命的。」

爷爷去世以后，将中药铺传给了我。

我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茶还没喝完，又来了一位老人，也说是来还命的。到傍晚时，已经来了七个人。他们都说，五十年前爷爷治好了他们的绝症。

警察很快找上门来。「最近有人报案，」他说，「说这片老城区有古怪。那些五十年前被治好的病人，最近总在深夜里来访，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我打开爷爷留下的医案。那是一本厚重的账簿，记录着几十年的行医历程。渐渐地，一些蹊跷的规律浮现出来。

每个病人的来诊时间都对应着特定的节气，每次治疗都暗合着某种卦象变化。爷爷用周易八卦的方式记录着每一个病例，将命理与医道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更奇怪的是，在这些痊愈的病人背后，往往都有一个时日相近的医生离世。他们的八字和卦象，与病人恰好相反。一个乾卦，一个坤卦；一个艮位，一个震位……

就在这时，城东的工地传来消息。他们在地下发现了一间老医馆，墙上挂着「益寿堂」的牌匾——这是爷爷最早开业的地方。地下室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几百个木匣子，每个匣子上都刻着一个名字和一个年份。

最早的木匣写着【一九七〇年】，最晚的是【二〇二〇年】。爷爷是一九九三年搬到现在的诊所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年的记录？

更令人不安的是，所有的匣子都是空的。

老童来访时，为我解开了一些疑惑。他是爷爷的师兄，也是这片老城区硕果仅存的老中医。

「你爷爷最懂易理。」他说，「易经讲究阴阳相生，生死轮转。他发现了一个天机：人的生死，如同八卦周流，一动一静之间，自有玄机。那些被他治好的人，其实是找到了命中的生机。」

「那些匣子呢？」我问。

「你爷爷把病案按八卦方位摆放，为的是明白天道循环的规律。人之所以生，不在术法，而在求生之心。那些空匣子，或许就是他留给后人的提醒。」

我翻到医案的最后一页，看到爷爷潦草的笔记：

【穷究易理，本为救人。然天道循环，阴阳相生。救人者，当明其理：非术法可以延命，而在悟透生死。】

夜深了，最后一位老人起身告辞。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清瘦，走到门口时回头说：「你爷爷当年和我说，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找准自己的位置。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我望着诊所门前的老槐树，它的枝丫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爷爷选这个位置开业，大约是因为这里是个汇聚生机的地方。槐树正好在艮位，主收藏，藏的或许就是这些年的秘密。

第二天，那些来还命的老人都不见了。警方找遍了整个老城区，都没有他们的踪影。只有城东的工地上，那些空木匣的数量，不知不觉地增加了。

我重新锁上第十三个抽屉。有些秘密，或许就该永远留在这里。毕竟，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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