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拴狗绳》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父亲在高铁站外局促地说:「下次过年就别回来了。过个年也不消停......」
我麻木地塞给他一沓钱。
「这是还你们的,利息也在里面。」
「你告诉她,从今天起,她没资格再叫我白眼儿狼。」
我扭头就走。
从七岁起因父亲才有的交集,我叫她一声妈。
自此便欠下了一笔难偿的债。
今天,便算还清了。
但你们欠我的公道,何时才能给我?
我在律所里加了很晚的班,替师父刚办完一件案子。
想起师父下午说的话:「年三十儿晚上来家里住几天。你师母说要带你去见个人......」
我苦笑着告诉师父,家里电话让我回去一趟,正要跟您请个假呢。
你那个家啊,还回去做什么。
师父拍拍我肩膀无声地安慰我。
去吧,给你十天假一起休了吧。
我订好票时,也只有三天就过年了。
没人懂,从小像被驯狗一样长大,早就被驯服了。
绳那边没人牵着,会自己叼着去求人勒着遛才能安心。
我得回去,亲手解掉她手里的绳索。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这是时隔半年第一次见面。
父亲等在车站外,问我怎么空手就回来了。
「你妈脾气倔,你不带点儿东西她怎么能给你好脸色!」父亲埋怨着我。
我简短地告诉他,谈判时被一个家属把胳膊给差点儿废了,拎不了东西。
「带了个金葫芦项链给她。正好配她去年拿走的耳环。」这话说完,就见父亲步子一下子就轻快起来。
「你别怪你老爸事儿多,我就是想多过几年安生日子。年纪大了,不想天天听你们吵......」
他一路念叨着这一年琐事,话里话外有些埋怨我帮不上忙。
「早知道你读了书就不服管,我和你妈当初就不该让你去读法学......」
说话功底,他打开了门。
「云芝回来了,你快出来迎迎!」
屋里没人应声。
我推开父亲进去,一片狼藉。
我冷笑着脱了衣服放下包:「别喊了,她就没在家。」
父亲讪讪地笑着,那你先坐,我去开开窗户。
说完便躲进里屋不再出来。
我环视一圈,看着碗池子里插满的盘碗筷子,便明白了。
这是他们给我的服从性测试。
看看我还是不是那只听话的狗。
我叹了一口气,洗手开始收拾房子。
从厨房到客厅,再到洗手间,150 多平的房子,我一寸寸整理过去。
除了我的那间卧室。
我还是没勇气打开。
饿着肚子收拾到下午两三点钟,总算有人开了家门。
一个烫着精致小短发的人走了进来,无视着我走进自己的卧室,「哐」的一声摔上了门。
到了嘴边的那声「妈」被彻底噎了回去。
看着在里屋躺着直打呼噜的老父亲,我无力极了。
装聋作哑的男人、冷言冷语的女人,和一个委曲求全的姑娘,组成了一个扭曲的家。
我敲了敲门。没人说话。
又敲了两下,有了动静。
「敲什么敲!有手不会自己开吗?门没锁。」
她一如既往地挖苦着:「我可不是你们那些大城市的人,不讲究这些敲不敲门、隐不隐私的......」
一句话便是一个往事,被她翻出来反复羞辱。
我听懂了,这话是在点我呢。
那还是好几年前一次回家闹起来的糟心事。
表妹来家里看到我的电脑价值不菲,说一句想要一样的,她便擅自拿走,随意地把我的电脑给送人了。
里面是我写了一半的结案报告,还有工作以来的各种材料。
以至于那一年我半夜去二姨家敲门向表妹要回来,又拷贝了一份。
她要死要活地站在楼顶上,说我白眼狼,还亏她一心把我当成亲闺女从小养大供成政法大学的研究生。
一个电脑就把她的面子往地下踩!让她在自己姐姐面前没了脸。
楼上楼下的邻居们指指点点着我,学成人就忘了本了......
「我是吃你们家盐还是面还是米了?」我转头就把这些看戏的街坊给得罪了。
「可你吃我的盐吃我的米面了!」她在楼顶叫嚣着,「我总有资格骂你吧!」
我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经是平静下来。
「好,你下来吧,我把这些都还给你!」
那一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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