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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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刺破皮肉，没入苏彬言的胸口。

刀尖抵在了坚硬的东西上，阻遏她的前进。

倪云裳拧转匕首，搅碎血肉。在护卫反应过来之前，努力将淬毒的刀锋刺得深一点。

更深一点！

尚书大人胸口喷涌出鲜血，抽搐两下之后，彻底滑到下去。

倪云裳满手鲜血，却忍不住痴痴发笑。

人影奔走窜动，一片混乱之中，她看见了不远处的萧远尘。

光影斑驳，在他脸上描绘出难以辨明的情绪。

他还是来迟了。

守卫夺走倪云裳手里的刀，将她按在地上。

黑布蒙上了她的脸，颈后传来剧痛，倪云裳彻底失去了意识。

冰冷的水滴在手背，将倪云裳从昏沉中唤醒。

睁开眼睛，倪云裳发现自己被压入了地牢。

囚笼不见天日，时间分外难熬。

有人要教训新人，将她踢到了潮湿的角落；还有狱卒贪图美色，把她按在草系上要“教导”她。

但手才摸到身上，就被司狱官踹开了。

那之后，她被安排到单独的牢房，再无人打扰。

倪云裳靠在角落，等待着审讯的到来。

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但是她做到了。

我真的杀了他。

倪云裳屈膝抱紧自己，在心中默念。

娘亲，我没有辜负你的嘱托。

几日后提审，主审官问道：“你为何刺杀朝廷命官？”

倪云裳沉默片刻。

他毁了宋嫣的一生，也让自己不受祝福地诞生，在痛苦中挣扎至今。

倪云裳只道：“他有罪，当杀。”

“可有人指使你？”主审官的话里带着诱导，“只要你愿意交代，定会被网开一面。”

倪云裳的眼珠微微转动，她负着枷锁，艰难地抬起头，“网开一面？”

“是，”他几近明示，“你只是被蒙蔽了。只要供出真凶即刻。”

“没有，”倪云裳坚定道，“全部是我一人所为。”

牢房之外。

翰林府一家也被羁押起来。

人心惶惶之时，只有赵珍容觉出几分庆幸。

她不过是在宴会上撞到侍女，就被公主身边的管事斥责举止失仪，要罚以笞刑。

还没被拖下去，远处便传来惨叫。

赵珍容回头，看见倪云裳当着京中所有权势的人面，刺下了那一刀。

没人还记得赵珍容的笞刑，她因此逃过一番皮肉之苦。

关押之后，丈夫和两个女儿都是愁眉苦脸。

丈夫喃喃自语：“怎么会做这种事？裳儿像她母亲，最是乖巧不过了。”

赵珍容冷笑：“她哪里乖巧？我早看出她们母女都包藏祸心！”

女儿们埋怨：“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这里连热汤都没有。”

赵珍容头疼道，“忍一忍。等他们查清楚，自然会放我们出去。”

他们的日子同样难捱，直到有人前来提审。

“倪云裳为何要刺杀苏尚书吗？”主审官问，“你们仔细想想，她会不会是受人指使了？”

赵珍容立刻想起了那封信。

她忿忿开口。

“倪云裳有个出身下贱的生母，她们贪得无厌！心心念念想要回到京中。”

“一定是为了那个女人！

“倪云裳攀附不上苏家……便因此起了杀心！”

倪翰林开口，“其实她们……”

赵珍容瞪他，“怎么了？你还要为那个爬床的贱婢说话？”

倪翰林悻悻道：“……的确如此。”

赵珍容转头道：“我们都是无辜的。官爷……何时能将我们放出去？”

主审记录下方才的信息，冷淡道：“且等着吧，查明真相，自会还你们清白。”

“好，”赵珍容努力笑得热切，“您一定要快将真凶和指使缉拿。给苏尚书偿命！”

主审搁下笔，“他还不需要偿命。”

倪翰林心中一紧，连忙问：“苏尚书现在如何了？”

主审叹息道，“你们如今安然无恙，全都仰赖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