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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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10点。

拖着双腿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甚至期待着一辆车从我身上压过去。

来到一处药店，里面的姐姐穿着白色衣服，温柔的询问我需要点什么。

我收拢了一下校服，艰难地从嗓子冒出三个字。

[避孕药。]

顿了顿，我继续说道。

[还有，安眠药。]

白医姐姐看到我凌乱的头发和校服，离开座位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她坐到我身边，温声细语。

[小妹妹，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你的家人呢，需不需要姐姐帮你报警?]

我想到妈妈可能会气冲冲跑到警局给我一巴掌。

她可能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不检点，活该。

她甚至可能会让我给那群人道歉。

我苦涩地摇摇头。

[不需要。]

[我们这边只有避孕药，没有安眠药哦妹妹，安眠药是不允许对外售卖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家长，爸爸妈妈永远是孩子最坚强的后盾，他们会帮你解决你的困难喔。]

她说得越温柔我越感到心酸。

我的爸爸有心脏病并且要面子，我怎么敢告诉他。

我的妈妈不会帮我解决困难，只会解决我。

我像一只漂浮在河里的蚂蚁，找不到援木。

回到家的时候，破天荒的，家里还亮着灯。

妈妈还没睡，坐在桌边。

看到我回来，妈妈一棒子抽向我的腿。

我本就酸痛的腿被抽得巨痛，跌倒在了地上。

[去哪鬼混了，这么晚才回来。]

妈妈皱着眉头，眼神犀利。

[林佳佳，你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样，我今天还起好心给你留着饭菜等你回家，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我看着桌上已经结油还剩少得可怜的饭菜，讽刺笑了笑。

[你还笑，你看看的你的衣服头发，是不是出去和别人睡了！]

妈妈怒气冲天，又一棒子狠狠抽在我背上，我被打趴在地上起不来。

[你给我滚出去，我嫌你脏了我的眼。]

妈妈狠狠朝我吐了一口口水。

[神经病。]

我忍不住流着眼泪，用我仅存的力气向她嘶吼。

[我是你女儿，不是你仇人，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你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我的嗓子又痛又哑，吼到最后竟短暂失了声。

妈妈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扶着桌子坐下后又站起来。

后退一步骂骂咧咧指着我理直气壮。

[不得了，我是你妈，管教你还不行了?你这么晚回家还有理了?要闹给我去外面闹，大晚上的吵不闲丢人啊。]

她迅速回卧室把门锁上，似乎还有点落荒而逃，留我一个人在客厅。

空气一刹那寂静，冷空气钻进我的衣服，把我虐的体无完肤，生无可恋。

电视柜上摆放着很多药品，有妈妈的高血压药，爸爸的心脏病药，感冒药。

我爬起来，把这些药一粒一粒扣出来，也不管有多少，是什么药，合着水一股脑咽下去。

药多到剌我嗓子，刺激反胃让我忍不住干呕。

妈妈听到动静从卧室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对我阴阳怪气。

[装出这幅死样子给谁看，要死怎么不死远点。]

[真晦气。]

我死死的看着她，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