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明月别枝惊鹊（1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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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只见过连娘三面。
初相识，我正与野狗争食，状如乞丐。
连娘自轿中而下。
请我吃饭，又赠我黄金百两。
再相遇，我做了些小生意，不再流浪。
她一身鲜红嫁衣。
满眼羞涩，说即将得嫁良人。
五年后，我在乱葬岗见了她最后一面。
彼时，京城流言满天。
说肃王妃与侍卫通奸，被其妹撞破。
肃王震怒，遂杀之。
然而乱葬岗内，连娘却声声泣血。
「阿狸，我从未负他，可他不信我，还要杀我。」
我抱着她逐渐冷去的尸身，告诉她：
「我信，不仅如此，我还会替你报仇。」
隔年，京城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陛下驾崩，肃王登基为帝，立发妻之妹为后。
太后自灵山归来，带回一女子，封灵乐郡主。
周肃玄来请安时，不出意外又只见到了我。
他眉眼微蹙，似是不满。
但大周以孝道治天下，太后是他生母，更别提还有那些母子相依为命的过往。
为此，纵然再不愿，也没直接拂袖而去。
我恭敬向他行礼，又亲自替他斟满茶水。
「这种小事自有宫女来做，母后既然让朕封你为郡主，你便无须再伺候人。」
周肃玄声音冷淡，连着那杯茶水，他也未动分毫。
显然，他并不待见我。
我也没上赶着自讨没趣，不再言语，只安静立于一侧。
一旁的许嬷嬷见状，有些着急，不断冲我使眼色，想让我再说些什么。
好歹，得让周肃玄对我生些旖旎心思。
我佯装不知，只默默低下头。
有些事我不能太主动，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一如我所料。
许嬷嬷看了我好几眼，似是无奈般叹了口气，最后她干脆直接来到了周肃玄跟前，恭敬行礼。
然后又同我说：「老奴得去伺候太后梳洗，也烦请灵乐郡主替太后招待陛下。」
她说罢，便带走了殿内的所有宫女。
作为太后身边的老人，周肃玄对许嬷嬷，也称得上有几分尊敬。
宜寿宫的大殿内，顷刻间就只剩下了我和周肃玄。
许是无人在场，他也没了顾忌。
眼中厌恶之色不加掩饰，直接开口道：「朕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哄得母后如此喜欢你，但朕的后宫里，容不下心思太多的女子。你如今已是郡主，只要安分守己，他日朕也会为你寻一个好夫婿，明白吗？」
这话说得如此直接，我又岂会不明白。
安分守己，我便能守着郡主身份，得一个好郎君，此生顺遂。
若我不知廉耻，一心想要爬上龙床。
那么，他纵然再顾忌太后，也绝对容不下我。
若我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已退缩，求一份安稳与荣华，便也足够了。
可，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总是有些人、有些事，比荣华和性命更加重要。
窗外枝头鹊鸟惊飞。
我低头沉思，陛下来宜寿殿向太后请安，却和灵乐郡主独处一室。
这消息此刻应当已经传到了陆飞萤那里了。
我静静等着，许久后才回话：「我知道陛下所厌恶我，我也会同太后说清楚，必定不会再让您为难。」
说罢，我顿了顿，而后直视周肃玄，眼中清明。
「但无论如何，也烦请您在太后面前稍加遮掩，莫让她面上难看，她毕竟是一国太后，更是一片慈母心。」
听着我的话，周肃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年少时相依为命的过往，纵然帝王无情，到底也不免软下了心肠。
故而，伸手接过了那杯茶水。
又缓缓开口：「你若是瞧上了哪家儿郎，可以直接告诉朕，朕会给你们赐婚。」
我乖顺点头，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大殿门口却突然传来轻微声响。
这般时候，除非军国大事，否则无人敢闯宜寿殿。
所以来人只能是她。
我极快垂下眼眸，借再次替他斟茶为由，俯身靠近周肃玄。
下一刻，大殿外跑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不由分说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后狠狠一扯，剧烈疼痛袭来。
「周狸，你好生不要脸，既然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勾引陛下！」
陆飞萤声音尖锐，戴着护甲的手指，直直戳在我脸上，划出了一道淡淡血痕。
「皇后娘娘，我没有……」
我伸手捂着脸颊，一副委屈至极模样。
越这般，越让人窝火。
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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