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愿，再也不见（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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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我才知道那个人拍下了欺负我的照片。

“钟承玉，我对你已仁至义尽，以后你好自为之！”

“以后出去，别再说你是我钟承安的妹妹，我的妹妹只有薇薇！”

他因为我的照片妥协，让出了很辛苦得到的订单。

却也因此恨透了我。

我浑浑噩噩走出了钟家，无家可归，无路可去。

那张清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前一晚被他们发现后，当着我的面烧了，化成了灰烬。

十八岁，好似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本想去死的，我甚至都割腕了。

但还是被抢救过来。

来见我的是魏薇，她看着我，眼中似有怜悯还有无奈。

“承玉姐，你如果现在死了，让哥哥怎么办？”

“你是想用你的死来换他一辈子的内疚吗？”

“他为了养大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原来我就算死，都会成为他的负累。

我疲惫地闭上眼。

“我不会死，至少近两年不会死！”

没有活的希望，也没有死的自由。

我仿若一具行尸走肉，或是阴沟里的老鼠，只配活在黑暗里。

有时我也会控制不住想，十岁那年的车祸，为什么不连着我一起带走？

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但我还是用力活着。

那之后我很少见钟承安，就算见到，他对我也是一脸冷漠。

生活作息和饮食的不规律，我的胃时不时开始闹情绪。

等确诊胃癌时，我甚至有点窃喜。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去死。

10

从钟宅出来，我退了自己租的那个房。

总不能死在别人的房子里，影响别人后面的出租。

跑到郊区乡下租了一个小院子。

我已经看好了野外的一块地。

到了我生日的那天，我就去那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虽然遗憾，但能在同一个忌日也算是一种安慰。

还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和钟承安好好道个别。

无论怎样，他都是我血脉相连的哥哥，也切切实实护了我很多年。

就在我做好了所有准备，生日前几天，钟承安找到了我。

他依在小院门口，静静地看着我不知看了多久。

我不知他为何还会找我，又是如何找到了这里。

我本来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真正看到他，却只剩下一句“你来了？”

钟承安坐在我身边，如同寻常朋友一般。

“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挑食不好好吃饭？”

我苦笑地摇摇头，“早就不了。”

我们两个陷入长久的沉默。

小时候我很挑食，钟承安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哄我，只为我能多吃两口青菜。

院子里的小朋友欺负了我，他会挡在我的前面。

“这是我妹妹，我不允许你欺负她！”

每次出门都要牵着我的手，每晚睡前都要亲亲我的脸，道一声晚安。

曾经那么友爱的我们，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承玉，回家住吧！”

刚想拒绝，却被他后面那句话勾住了。

“快过年了，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过过春节。”

本已打定主意的我，突然就动摇了。

一起，是多么诱人的话语啊。

我已经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好几个年头。

临死，总想带一些美好的回忆走。

11

我随着他一起回了钟宅。

那个卧室并没有重装。

桌上不知何时摆上了新的樱桃小丸子周边。

屋中的一切还如同曾经那般。

所以，哥哥，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我不敢问，生怕这一切都是场幻觉。

魏薇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只是无微不至照顾着钟承安。

他疼她，不是没有道理。

也好，至少我死了之后，还有人陪着他。

钟承安好似知道什么，他半句不提抱歉，却时时刻刻在关照着我。

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缺憾都要弥补上。

他亲自下厨做我爱吃的。

虽然我已经不太能吃得下，但还是一口一口塞进去，然后又躲回房中一口一口呕出来。

他给我买了很多漂亮的裙子。

但我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罪恶的疤痕，我不想在他面前展示。

他说要给我买房子买首饰。

我拒绝了，将死之人，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生日那天，我自己偷偷穿好白色毛衣长裙，想要去我相好的那块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一大早钟承安就跟在我的身后。

他带着我去坐了摩天轮。

当上升到最高点，万家灯火都在脚下时，他轻轻出声。

“小玉儿，对不起，哥哥没照顾好你！”

黑暗中我干涸了很久的眼泪，突然喷涌而出。

小玉儿。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久远到我都快忘了有一个人曾会爱怜地叫我“小玉儿”。

脚下的河水两岸，不知谁在放孔明灯。

我咽下喉咙的哽咽，看着那盏越飞越高的孔明灯。

刚失去爸爸妈妈的我，彷徨无助，天天哭闹着要找他们。

钟承安带着我来到河边，陪我在孔明灯写下思念的话，放逐天空。

“哥哥，你说孔明灯真的能将我的思念带给天上的爸爸妈妈吗？”

“嗯，肯定能。”

年幼的我相信了，撑不下去的时候常常会来河边放孔明灯。

钟承安见我没有答话，转头看向我。

“承玉，你在看什么呢？”

我指了指那盏孔明灯。

“哥，如果哪一天我也走了，你会给我放孔明灯吗？”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喉咙似有什么哽住了。

“要放也是你给我放。你比我小好几岁，总是能活过我的。”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语。

小时候钻在一个被窝有说不完话的我们，想不到有一天也会相顾无言。

到家的时候，魏薇还在等着，见我们回来，她微不可见松了口气。

“哥哥，明天还有会，你要早点休息了。”

临进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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