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节 母命（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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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来了个自称真嫡女的姨母，她说我娘并非他们的亲子。
我偶尔能听见她的心声。
「姐姐会拿着父亲的书信面圣，大义灭亲换取门楣，可不能叫母亲知晓伤心。
「姐姐怎可做如此放浪形骸的事？腹中子是与人苟合所生，竟然混淆血脉。」
外祖母和舅父的脸色，一同变得阴沉，要与娘亲挖肉断亲。
父亲也神情难堪，将娘亲休弃。
后来姨母在野狗堆找我时，笑得温和。
「姨母不会放弃你，跟我回去可好？」
可我分明听见的是。
【林昭昭为最后攻略目标，请宿主在规定时间完成任务。】
姨母在野狗堆里找到我时，我正与将我包围的野狗对峙号叫，成了个乞儿。
那野狗将我上下撕得血淋淋，就剩一口气。
我也没示弱。
用尖锐小牙冲着它一股脑乱咬，活像野狗成精，气势学了八分像。
姨母从胡同外找来，被护在仆侍身后，野狗尽数被射杀。
头上钗瑶，行动间脆生生地好听。
她是如今将军府的真嫡女，那钗瑶比我阿娘护得金贵那支，更加华彩绝伦，一小凤栩栩如生。
人称她为真凤女，阿娘乃下贱妇。
【昭昭，姨母终于找到你了。】
我又听到了她的心声。
「昭昭真可怜，因为姐姐的浪行害得她流落在外，我恳求了母亲他们许久才找到她。」
奴仆言，我该叩谢姨母再造之恩，是她又予了我条生路，若非我那放荡的生母，我和胞弟不会沦落至此。
阿娘死了。
带着与侍卫私通弃名死的。
被文官批上一句，终是蛇鼠子，入不得高堂，享不起尊福。
我收起尖牙，五体投地，向姨母行了个大礼。
她终是满意，笑着把我抱起交给侍卫。
仆婢瞧见地上有一团东西，向她请示上前捡起，却猛然尖叫一声。
姨母皱眉：「怎么了，叫你吓成这样？」
她浑身抖个不停，指着又掉在地上的一团，那布料被打开，小小婴孩没了呼吸。
姨母脸色一白，仿佛被扼紧咽喉，呼吸都收紧了几分。
我垂着头，若无其事将那一小团又抱到怀里，拉住她的手。
「姨母，该归家了。」
她撒开我，跑出去狂吐不止，我在身旁等着，犹能听见几声私语。
她们说我是个怪物。
胞弟死在手中，却未落过一滴泪。
临近生产时，附近的稳婆都不肯来为阿娘接生，怕被旁人说闲话，日后无人敢请。
我走了十里地，请了外城稳婆。
但生产那天大雨滂沱。
接送稳婆的马车被卡在山沟里。
阿娘发不出一丝声，昔日温暖慈爱的脸被面团揉皱似的，不成样子。
稳婆迟迟未到，阿娘已等不起了。
我迎着门檐打下的骤雨，虚捂着脑袋冲了出去。
庄子到医馆间的那条小巷子真远，我来不及遮住被雨水鞭打的脸颊。
冰冷刺骨的秋水落入薄衣。
我打了个哆嗦，「咕咚」一声跪在医馆前，三段阶梯上被我磕得头染了红。
血色很快就被冲刷。
路上行人匆匆，我顾不得昔日颜面，只一个劲挨着日渐黑沉的夜色哭求。
「求王大夫出手救救我母亲，林氏女昭昭感激不尽！我愿将全部身家给您！」
我唯恐他也对阿娘弃妇名声避嫌。
将十三岁生辰，舅父送我的两珠金钗抵押在门前。
王大夫的妻子曾是稳婆，虽多年不接生了，却是我唯一能抓到的希望。
这份希望上苍也未施舍怜悯。
「孩子，别求了，将军府召了全城大夫给二小姐治风寒，王大夫二人昨夜就外出了，全城大夫怕是都去了。」
我跌坐在地，看向城街中心的将军府。
一路跌跌撞撞。
雨水刺鼻入腔，黏湿头发在额间，我连话都说不利索。
下人看见我吓了一跳。
我忙问：「外祖母与舅父可在？烦禀通报一声。」
来开门的是看着我长大的李嬷嬷，不知是不是夜色糊眼，雨水隔了一层视线。
我好像看见她眼眶红了几番。
她擦擦眼角，用袖子为我拂去脏泥，将我扶起。
「小小姐，夫人和少爷带着二小姐去了林府，明日便是中秋了，他们约好一起去祈福。
「怎么额角还受伤了？快进来，我叫人帮小小姐包扎一下。」
我推开她，猛地往回跑，回去的路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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