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轮回（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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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与魔鬼交换了真名，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巫。

我契约的魔鬼习惯叫我暗之女，它的名字非常长，用深渊语来念足有上万个音节，这意味着它拥有无比强大的魔力，并且已经活过了漫长的纪元。

魔鬼的名字即是女巫的魔力源泉，而我开始仅仅能读出他名字的前两个音节。

但据它说，这样的开始对我这种刚觉醒的契约女巫来说，已经是潜力非凡的表现了，即使是我的血脉先祖，第一代血统最纯粹的暗之女，第一次读它的真名时，也仅仅读出了一个半音节，就难以为继。

但我对此并不相信，因为在认识它不久后，我就完全认识到了魔鬼的本性——它们完全以玩弄人心为乐，无知之人对它们献祭的灵魂，正是它们自我增强的源泉。

我的灵魂相对于它的力量来说太过渺小，只是它的契约者之一。

魔鬼是一种危险贪婪的存在，常常化身无数，勾引人类堕落的灵魂，甚至会利用各种方式，有意挑起它们的契约者之间的冲突和斗争，为它们提供更多祭品和食物。

在契约之后，许多在血脉中沉寂已久的先代女巫的记忆，逐渐在我的心中浮现。

……

【看来你遇到了麻烦，处境很不妙哦，我的暗之女！】

听到它的桀桀笑声，我顿时明白它的用意，但很快否决：

【比起用灵魂向你祈求力量，我更相信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何况就算杀死整个骑士堡的人，对我的处境也变化不大，只会引发对方的杀机。】

【那真是可惜呢，你刚刚离开的地方，停驻着充满怨恨的新鲜灵魂，浸浴在这么多怨气中的你，真是非常美丽啊！】

【是吗？既然如此，把那些肮脏的东西吃掉吧，克洛诺斯，】克洛诺斯是我对它平时的称呼，【不过不要吃得太干净了，不然要是引起了其他女巫的注意，那可糟糕！】

我脚步一顿，把扶着我的侍女吓了一跳，大概我冰冷的侧脸和扫过来的目光令她望而生畏，她畏惧地一下跪倒在地，拼命磕头。

【那可都是不错的材料，看来我签订了一个大方的契约者！】它笑着，仿佛没有离开，但我知道，在我同意的瞬间，它必然已经将那些灵魂和怨气吃掉了。

与此同时，我从灵魂深处感到一阵饱足，一小股力量从饱溢的灵魂中涌出，流进我的身体，在增强我的体质的同时，极小的部分缓缓转化成了微弱的魔力。

我知道，这是魔鬼吞噬灵魂后，我们之间的血脉契约自动给与我的回馈。

从回馈的量来看，我的远古祖先与它签订的血脉契约，应该算是同类中相当公平的了。

这意味着这个血脉契约相当高级，是从它还非常弱小的时候开始签订，尽管随着血脉的一步步稀释，对魔鬼的约束力会越来越小，但拥有血脉契约的女巫，在交易时总是比普通女巫更安全，不容易被魔鬼背叛反噬，而且血脉契约的回馈，会令我的魔力增长得更快。

——这是我从祖先记忆中得到的，远古血脉契约女巫比现在女巫的强大和不同之处。

我身上的暗之女血脉已经沉寂很久了，况且我不懂历史，分不清她们生活的年代，仅从一些只言片语来看，大部分远古血脉因为太过强大，难以被唤醒，大多已经沉寂和隐没，不负远古盛况。

我不知道现在的女巫的情况，但我相信，即使之前的觉醒和誓言引发的天变，那个男人也不会想得到我身上拥有远古暗之女的血脉。

我想，这会是我积蓄实力和反击他的底牌。

……

前线的战斗如火如荼，男人完全分不出心思和时间来顾及我，况且按照我的表现，骑士堡送给他的信中的描述应该符合他的期望。

我变得安分起来，开始向骑士堡请来的学者和管家学习着各种知识和语言，我知道，这必然是男人的安排。

不久，他遣派人秘密给我捎来了一些书籍和实验材料，其中就包括我最急需的冥想水晶。

男人在没有将我弄到身边前，就将这些东西给我，令我很惊讶，看来他的处境并不像我想象那么好，因此才迫不及待想开发我的价值，甚至宁愿冒着被我反噬背叛的危险。

他派来的人非常小心，甚至没让骑士堡上下的人知道，而且叮嘱我要小心保存和节省材料。

看起来搜集这些东西费了他们不小功夫和代价，我意识到，在这个时代，有关女巫的一切事物，似乎是非常昂贵和稀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