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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儿是我在萧家时就陪着我一路走到今日的，我陪着贺俞安出生入死，她便陪着我。

如今我这副模样，但我绝不能让她再受欺辱。

我忍着浑身的疼痛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放开她！”

我声音急切，且嗓音如今粗粝难听，未免控制不好音量。

我还未靠近，谢泱泱忽然松开了苏儿的衣领，往地上一倒。

“姐姐，是泱泱自己走路不小心碰倒了姐姐不喝的药洒了一身，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泱泱都受着。”

不用猜，我大概是知道贺俞安来了。

贺俞安匆匆走过来，推开还拦在谢泱泱身前的我，将谢泱泱护在了怀里。

“泱泱，可有受伤？”

谢泱泱眸中含泪，倒是关切起我来了。

“泱泱无事，姐姐怎么样了？”

贺俞安这才肯分我一个眼神。

“这不是精神头好得很么。”

“这些日子日日熬药做样子，又不喝，回回都浪费上好的药材，如今那不长眼的奴才洒到你身上去了，你还要为她开脱，泱泱，你就是太好心了。”

“刁奴而已，拖出去打死便是。”

贺俞安不是突发奇想要来我这儿的。

他看我一眼，眼神凉薄，语气也冷硬：“既然装不下去了，便随我去赴会，南平的那位公主以箭术挑战大齐女子，孤知晓你箭术极好，也该出去维护大齐颜面了。”

我了解贺俞安，他不是个会主动找台阶下给机会的人。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根本不会来找我。

我深吸一口气，拼命让自己凌乱的脑子冷静下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退不让。

“我可以去，但我有条件。”

“不能动苏儿。”

“放她出宫。”

这也是我撑到现在的原因。

至少不能让苏儿无依无靠，独自留在这里。

谢泱泱此时又适时地抽噎一声，提醒贺俞安她有多可怜。

贺俞安停滞了一会儿，最终安抚地拍了拍谢泱泱的背，让她稍安勿躁。

“好，孤答应你。”

南平那位明月公主，艺高人胆大，更是嚣张得很。

这场比试结束，我艰难取胜，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十指的指尖因为被插入过银针，拉弓时灭顶的疼痛连着心尖，让我忍不住发抖。

结束时，十指似乎快要没有知觉了。

好在是赢了。

回到贺俞安身边时，我快要站不稳，坐下来时没忍住撑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狠狠蹙眉。

“你倒是好信念，方才百步穿杨，回到孤身边还要装，你——”

贺俞安的声音忽然打住。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肩头的血迹。

从我指尖淌下的血。

“只是拉个弓射个箭，就流血了？”

他想握住我的手查看，被我不露痕迹地躲开。

贺俞安不再坚持，又忍不住讥诮我。

“北音，你如今是想学泱泱那般娇弱吗？可孤多了解你啊，你怎么在孤面前装呢？”

他说了好多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疼。

五脏六腑在疼。

身上好像也有伤口撕裂了，在流血。

我只在他话音落地说了一句：“说话算话，放了苏儿，让她离开皇城。”

我那时实在是太天真了。

以为贺俞安会信守承诺的。

我忍着疼离开的时候，正巧席上又闹出了一桩事。

那明月公主为着比赛输了本来就十分不忿，看着东宫的人也就愈发不顺眼。

不知怎么就和谢泱泱撞上了。

明月公主直爽骄矜，谢泱泱却是个惯爱阴阳怪气的。

一来一往被谢泱泱堵得说不出话来，明月公主当即就受不了了，指着谢泱泱的鼻子在席间破口大骂。

“你一个不要脸的贱人，没名没分天天赖在东宫，勾得那太子连太子妃都不要，本公主看先前传的什么劳什子预言就没错，你才是那个灾星！”

“狐媚子骚货，快离本公主远些，本公主怕染了一身骚！”

这一骂完，谢泱泱再怎么能装都装不下去了。

她平日里被贺俞安护着宠着，在东宫几乎是横着走的，鲜少有人会忤逆她，更别提当场让她难堪。

谢泱泱红着眼，看着一旁桌上冒着热气的烫酒，抓起来就往明月公主脸上泼。

本来只是两个小女子之间的吵闹，众人并不当回事。

但这酒一泼，事情就变了。

明月公主被泼了满脸，当下脸上就起了燎泡，通红一片，十分可怖。

她尖叫一声，大喊——

“小贱人，本公主杀了你！”

谢泱泱倒是手无缚鸡之力，反应不够快，是躲避不及的。

贺俞安急了。

他抓过一旁的弓，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一箭，直中明月公主眉心。

明月公主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整个席面都乱了套了。

而贺俞安竟然还能有心情去哄惊魂未定的谢泱泱。

他瞥到我还没离开，直接将弓扔进了我怀中。

我懂他什么意思。

以往也是如此。

总是我替他善后。

他是想把罪责往我身上推么？

“旁人若是问起，你便说是你与明月公主发生口角误杀了她，这个位置算偏僻，应当不会有人怀疑。”

明月公主死了。

南平的使臣疯了一般在皇帝面前闹，要说法。

尽管那日很多人赶到这里发现我手上拿着弓箭。

但贺俞安还是没能替谢泱泱和他自己开脱成功。

因为明月公主身边一位婢女躲在暗处目睹了全程。

谁与她发生口角，又是哪里来的箭射杀了她。

贺俞安怒不可遏，责怪我这一次为何不四处奔波打点现场。

还没问责几句，就被请走了。

谢泱泱则是被皇后身边的几名女官暴力拖走的。

这一回，她们连贺俞安这个太子的面子都不给了。

想来皇后是动了大怒了。

我无暇关注后续，因为我发现苏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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