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无心摘花（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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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手术费用，连日常生活都维持不了，已经走到绝路。」
稍作沉思，他掏出一本泛黄的书。
「后来，我收到一本史铁生的病隙碎笔。」
「她鼓励我不要放弃自己，越是深入苦难，越是能尝到生命的意义。」
侧台的于思恬泪光盈盈，而我傻傻站在阴影里，活像个小丑。
「锅都烧糊了，小姑娘毛手毛脚，一点都没有安全意识！」
厨师冲过来关火，我这才注意到，周围已经被烟雾笼罩。
我麻木地打扫着，脑海里都是他们一起的画面。
两年前，我终于攒够一大笔钱，带季沉寅做了手术。
他苏醒那天，大学学姐于思恬出现在病房，含泪说她来晚了。
漫长的术后恢复期，他们聊诗歌和月亮，还有他未完成的小说。
再后来，于思恬背着季沉寅联系了出版社，哭着说他这颗明珠，不必再蒙尘。
很多个安静的夜，他们一起删改文稿，有说有笑。
我在旁边走来走去干着杂活，觉得自己……
特别多余。
灵魂伴侣的出现，使我的平庸一览无遗。
随着季沉寅出名，我的笨拙和没见识，更是愈发令他厌烦。
我只有高中文凭，唯独能看懂他的游离，听出他语气的微妙变化。
季沉寅忘记了很多事。
他忘了我们曾以兄妹相称，在贫苦的山村里相依为命。
忘了他承诺要保护我，而我又是以怎样的方式，拼命回报着他。
为了他能活下来，我放弃高考，没日没夜采了五年蘑菇，才换回他的生机。
那些无比艰难，却被我视为星辰的过去，他早已轻巧掀过，迈入了全新的章节。
坏掉的手机发出痛苦的呜咽，季沉寅压低声音对我吼。
「去了这么久，你到底能不能把事情办好？」
强忍着下腹的剧痛，我走出了酒店大堂。
「既然这么讨厌我，那就请你，丢掉我吧。」
两小时后，便利店门口闪过短促车鸣。
看着男人走出驾驶座，我揉了揉眼睛，怎么都认不出来。
我印象中的许修琰，还停留在很久之前。
那时的他气质清爽，夹在一群年轻医生中，倒像个男大。
而现在，他戴着金丝镜，穿着剪裁精致的风衣，俨然已是成功人士。
揪着衣角的毛球，我有点尴尬，也有点自卑。
「许医生，我那会儿给你打电话，只是想问一下该吃哪种胃药。」
「我不知道你要我地址是这个意思，是我冒犯了。」
许修琰深吸一口气。
「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眼睛，我是不是教过你？」
怯怯抬头一秒，我又慌着看向别处，「嗯……对不起。」
「不要总是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倒是你深夜无处可去，像受了不少委屈。」
他向前一步蹲在我面前。
「这么久没见，你好像瘦了不少，有没有吃晚饭？」
「吃了，吃的干脆面。」
想了想，我捂着肚子补充了一句，「很好吃，我不委屈。」
疼痛毫无规律地袭来，我脑中嗡地一声，身体失去了重心。
许修琰扶住我的后腰，迅速判断症状。
然后，他精准地指向我的下腹。
「是按压疼，还是我把手拿起来更疼？」
想着不能麻烦他太多，我紧紧咬住牙关。
「没有，我只是今天晕车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回答我！」
看他紧张的样子，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仿佛回到了两年半以前。
医院后花园，许修琰打翻了我装菌子的背篓。
「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这样真的值得吗？」
「算了，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
那天，他沉着一张脸扬长而去，和我再无来往。
回忆四散，我双膝一软，直直倒向他。
「把手拿起来之后，特别疼……」
「……今晚断食断水，明天一早立刻手术。」
好不容易坐起来，医生掐断话头，又把我摁回了床上。
摘掉口罩，许修琰脸上蕴着明晃晃的怒意。
「不是胃疼，是急性阑尾炎，你到底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自从季沉寅那边进入宣传期，我已经小半年没按时三餐过，睡觉都超不过四小时。
见我不语，许修琰得出了答案。
他把我的被角掖好，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如果明早手术，这位患者就需要尽快签字了。」
护士茫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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