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节 骨肉胭脂（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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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城中最受欢迎的胭脂铺子。

阿娘做的胭脂细腻、芬芳，常用还能美容养颜，引得无数夫人小姐趋之若鹜。

但阿娘却一直把秘方收在房中，迟迟不肯传授于我……

阿娘长得极美，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她的美貌，是我们这家胭脂铺子最大的活招牌。

我在柜台上摆好十盒胭脂，刚打开店门，女人们就疯狂地涌到了门口。我被挤了个趔趄，所幸被阿娘扶住。

「多大的人了，站都站不稳。」

我被阿娘的冷眼一惊，瞬时站直，快步躲到了她的身后。

「各位，今天还是老规矩，十盒极品醉胭脂，价高者得。」

阿娘话音刚落，挤在门口的女人们就像疯了似的开始竞价。

「我出一两金。」

「我出三两金。」

「一脸穷酸相，还敢跟我抢！我家夫人可是瑞王世子心尖尖上的人……」

「……」

阿娘满脸冷意，缓缓踱回院里，我见她身影彻底消失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两个穿着讲究的女使在店门口为了一盒胭脂正吵得热火朝天，我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这种场景并不罕见，几乎每个月都会在我家店门口发生。

我家是城中最受欢迎的胭脂铺子，每个月只开张一天，一天只卖十盒极品胭脂。

据说，这极品胭脂常用不仅能美容养颜，还能养出一股勾魂摄魄的神秘体香。

为此，城中不少高官权贵家的夫人小姐每个月都会派心腹下人来竞价购买。

按说，这日进斗金的生意不免会招惹一些觊觎，但自从我记事起，就从未有人敢来这铺子里闹事。

邻里没少就这事嚼过舌根，有说阿娘是某高官养的外室，这胭脂铺子是那人暗地里的私产，故而受某些势力保护。

胭脂很快就卖完了，我把银钱收好，仔仔细细地把铺子擦洗一遍后，端着一大盆脏水走过院子。

阿娘的房门紧紧闭着，透出浓郁的酒气，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阿娘大抵是又喝醉了。

我小心翼翼端着木盆打开后门，倚在门口嗑瓜子闲聊的婶子们挤着脑袋，努力往我家看。

「阿丑啊，你娘呢？大白天的，还睡着呢……」

妇人们调笑着，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

我低着头，把水泼在门口，用木盆抵开妇人们，砰的一声又关上了大门。

「哎哟喂，差点泼着我了！真是狐狸精养出的怪胎，一点家教也没！」

「你们说，美娘那一脸狐媚样，怎么生出阿丑这么个孩子……」

「那还用说，肯定是暗门子当久了，报应在孩子身上了呗哈哈哈……」

我靠着大门，缓缓蹲下，门外妇人们充满恶意的嬉笑声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阿娘待人十分冷淡，几乎面对所有人都是一脸冰霜，唯有对着那秘制的胭脂虫白罐时，阿娘的脸上才会偶尔露出些哀艳的笑容。

小时候，我曾见过阿娘抱着那白罐，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那时，阿娘脸上的笑容，让我总觉得她抱得仿佛并不是一罐胭脂虫，而是爱人的头颅。

那白罐是我家最紧要的东西，是制出极品醉胭脂的关键。

阿娘说过，那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宝物，也是她嫁给阿爹时带的最贵重的嫁妆。

我曾想打开那白罐看看，却被阿娘逮个正着，小小的我被罚跪在院子里三日，滴水未进直到晕倒在烈日下。

那日起，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我在阿娘眼里就跟家里的桌椅板凳一般，完全比不上那白罐里的胭脂虫重要。

无人庇护的女子，更容易让男人产生占有欲，何况是阿娘这样早早丧夫的如玉美人。

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无不被阿娘的美貌惊艳过，上赶着跟她献过殷勤，但无一例外，都被阿娘拒绝了。

还不太懂事的时候，我曾被邻里撺掇着问过阿娘，为什么她宁愿苦挨着做生意，也不愿轻松点去过富贵日子。

我只记得阿娘停下了磨粉的胭脂杵子，发了好半晌的呆后，才缓缓说了一句话：

「阿丑，他们谁也比不上你的阿爹。」

阿娘说过，阿爹本出身于上京的权势之家，与她相恋后，为家族所不容，后来才逃难到了此地。

两人隐姓埋名，有了这家店，后来又有了我。

在我的印象里，阿爹一直病弱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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