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后院着火二三事（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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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相府婢女。

相府倒台后，我被拎出去又发卖了一次。

由于皮相尚可，我被户部侍郎看上，预备抬回去做妾。

故友曾赠我一枚骨哨，让我遇到难处时吹响哨子，他会来到我身边。

我心怀一线希望，吹响了那枚骨哨。

时至新婚当日，他未曾赴约，我就此沉下心，决定与过去一刀两断。

怎料刚入侍郎府三日，侍郎就另娶娇妾。

听闻新来的姨娘娉婷袅娜、英姿伟岸、身高八尺。

等等，身高八尺，哪里不对？

「故友」对我来说是个微妙且奢侈的词。

按说我一个相府婢女，不该认识外男。

我的确不是搁外边儿认识的这男的。

那年我刚入相府，做的是粗使丫鬟的活计，入夜前会做些绣活攒碎银。

待了四五月，我大致摸清府中深浅，给后厨张婆子塞了银子，让她出府采买时顺带替我卖绣品，并允了她六成分红。

粗使丫鬟睡的是大通铺，做绣活时得避着些人，有张婆子打包票，我得空就安心躲进离柴房不远的废院之中。

心还是安得太早了。

那晚夜黑风高，梁上有人带刀。

我捏着针，正是五指翻飞之际，绣得可谓酣畅淋漓，缎上锦鲤还未生出鱼鳍，鱼目处赫然溅落两滴污血，我后脖颈一凉。

眼见暴露，来者当即跳下横梁，落地无声，一柄弯刀悄然抵住我后颈。

我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叫嚷，一只温热的、指缝残余鲜血的大掌将我的口鼻一并捂住，贴近我耳根，哑声警告：

「别出声，也别惊动旁人。」

我吓得慌神，急忙点头，就差把脑袋点掉。

大概我怂得太快，他心有疑虑，「别搞什么小动作，除非你想试试我的刀有多利。」

得亏他提醒，我终于想起搞小动作，一咬牙一闭眼，并起食中二指，狠狠朝身后大腿拍去，只听耳畔传来一声沉痛且上不得台面的闷哼，「嗯，啊……」

是绣花针。

身后那人本就受了伤，这下彻底力竭，顺势倒在我身上。

我撒开手，当即夺门而出。

事情开始大条了起来。

张婆子答应让我在废院做活，但没答应跟我一起窝藏嫌犯。

那嫌犯若是趁机逃掉还好说，若是死了，诸君都知道的，杀人容易抛尸难。

尸体一找到，那顺藤摸瓜的，下一个保不住小命的兴许就是我。

匆匆回去哭了半宿，我边哭边去小厨房顺了勺白酒；

又吸着鼻子回屋舍掏出压箱底的金创药；

期间信手将绣花针别在袖口；

还拿走了蜡烛，却不敢点灯；

最后抽抽噎噎，连滚带爬四轮驱动挪回了废院。

无论如何，我都得回去废院确认情况，即便他早已逃之夭夭，我也应当去收尾擦血。

嘶，越想越感觉自己嫌疑颇深。

那嫌犯没走，也对，他身受重伤，多半是走不了的。

我心脏狠狠往下一坠，瘪着嘴又要哭出声。

混账东西，为什么不爬起来开溜，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

我探指过去，发现还能喘气，于是顺手往他脸上抽了一巴掌。

地上的人突然有了响动，他眼皮半掀，手指挣动，要去拿躺在身侧的刀。

我懊悔非常，趁他虚弱，抬脚便踹开他的刀，跨坐在他腰腹将人制住。

「我是来救你的，对我客气点儿！」

屋中只有月光，我的眼睛早已适应黑暗，看清他忽然双眼圆睁，眸子被一线月影映得很亮。

我撕开他的腰带，塞入他口中，扯开衣领，数他上身的血痕，拢共三道。

拔开金创药，正要往他身上撒，我忽然一顿，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戳我作甚！」

这次的回应不是杀意，他扑腾两下，悄悄咬紧了下唇，脸色也格外红润，似乎是我的错觉。

一道伤浅，一道贯穿伤，绑好了干净纱布。

还有一道伤在脊背，深可见骨，我左右踌躇。

「你说我这，花样子绣过不少，也没个缝人皮的经验……」

虚空中传来两声呛咳，地上那人沉吟半晌，又沉吟半晌，再沉吟……

噢，我忽然想起他说不了话，把他嘴里的腰封取了出来。

他缓了片刻，气若游丝道：「缝吧，缝死算我命贱。你有这份手艺，往后当不了丫鬟，还能去当个刑部尚书。」

有他这份承诺，我心里有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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