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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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安和终于长舒一口气，小声嘟囔着，“原本还想给你留点尊严，没想到，你还是习惯当我的一条狗。”

他转身就要离开，而鱼湘灵不甘心地问道：“那个纹身……”

闻安和哈哈大笑，展示着光滑的手腕：“纹身贴！我从宋修平身上拓印下来的，看起来，你很喜欢？”

闻安和肆意地笑着，临走前还关了仓库的灯。

“一个废人，就别浪费我的电了，你说对吧？”

鱼湘灵蹲在墙角，而我守在她身前。

她变成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呆呆愣愣的样子，只要闻安和靠近，就会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

“闻安和。”

闻安和嫌弃她这样子不人鬼，拽着她的头发要她恢复正常。

“老子还得要你给我还债呢，你别给我装疯卖傻。”

只有独自一人被关在仓库里时，她才会捏捏着我脑袋上的毛，一声比一声低：

“宋修平……平平……”

“汪！”

这具破烂的身体在一次爆发出强大的恢复力，终于让我在闻安和离开的第二天，回应了鱼湘灵的呼唤。

好半天，鱼湘灵笑了。

“笨蛋！我不是叫你，我是在叫……你的主人。”

她开始经常出现记忆的断片，总是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时而说到她为国立功的父亲，而她没能如愿，让她父亲骄傲。

时而说到她的继父，拿到她房间的钥匙，她很害怕。

而我说，我在。

“汪。”

“我不是在叫你。”

鱼湘灵总会执着地纠正我，甚至捏着我的嘴，不让我接茬。

“我在叫——宋、修、平！”

可不论她握了多久，松手的下一刻，我都会马上回应她的呼唤。

她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不许回答了！你又不是他！”

可过一会：“……你要真的是，就再叫两声。”

“汪、汪！”

我总会满足她所有要求。

可鱼湘灵却哭了，“你不要骗我，如果你真的是，你就在原地转五圈，然后后空翻，再打着滚过来抱我。”

一圈。

两圈。

三圈……

鱼湘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除了惊愕之外，更多的是——期待！

转完第五圈时，我努力抬起前爪，试图用笨拙的身子后空翻。

失败了。

我不敢对上鱼湘灵的视线，在地上飞快地打个滚就站起来，试图借助着旁边的墙壁，再尝试一次。

鱼湘灵却猛地扑上来拥抱住我！

“宋修平？”

我气喘吁吁：“汪。”

“宋修平！”

“汪！”

鱼湘灵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倾洒而出！

她把我的脑袋按在胸膛，那些我从来没听到过的，低声的抽泣在脑海中无限地放大。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

轻轻舔去她眼角的泪时，我看到她黑亮的瞳孔中，重新出现的光亮。

她冲向闻安和离开时，留下的那一晚像是给狗吃的饭。

狼吞虎咽地用手扒着饭，不断涌出的眼泪打***地面。

但我知道，我不用再安慰她了。

她永远是一个勇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