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两世情书（4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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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脚瞬间冰凉。

她居然，重新做了一床被子……

「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没看见状元郎人呀？」

记者看了一圈，问。

「他呀，住在乡下的爷爷奶奶病了，去照顾了。」

他妈掩着唇，笑答。

「没看出来，状元郎不仅学习好，长得帅，还是个孝顺孩子呢。」

记者夸赞。

周璨他妈笑成了一朵花，浑然没发现这个记者在阴阳……

我颤抖着手指翻开评论区。

有善意的祝福，还有不屑的鄙视和冷酷的咒骂。

更多的是充斥着暴戾与恶意的跟风言论。

在视频主的刻意引导下，两拨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他们用最锋锐的话语互相攻击着，愤怒与戾气席卷了整个网络。

这些议论，像是一块块巨石压上我胸口。

身为旁观者，我尚且不能忍受那些激进言论，遑论身处舆论中心的周璨。

但我更在意的是，前世这个时候，这床被子只是小火了一把。

网上吃瓜群众居多，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第二年乍然爆火，周璨的院系、学号、家庭住址、手机号都被扒了出来，他的生活再无隐私。

他受不了网上舆论，现实中同学和邻居的冷眼嘲笑，以及层出不穷的骚扰者，最后选择了轻生。

而现在，风暴提前了！

窗外传来嘈杂人声，我隐约听见「周璨回来了」的字眼。

我捏着手机，毫不犹豫地冲下楼梯，直奔周璨他妈晒被子的地点。

「对，我就是想支开你，免得你继续助纣为虐！」

「你是我儿子，我儿子考上清华，我印个通知书有什么好羞耻的，该羞耻的是那些考不上的人！」

周璨他妈叉着腰喋喋不休。

隔着很远，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嚣张。

我钻进人群。

人群中央，周璨风尘仆仆，与他妈冰冷对峙。

看见我，他妈顿时炸了。

「你个贱蹄子还敢来，看我不打死你！」

她抓起乘凉用的笨重的实木板凳，高举过头顶，径直朝我砸来——

板凳没有砸在我头上。

周璨挡在我面前，替我承受了那一重击。

鲜血顺着他额头蜿蜒而下，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衬衫，也染红我的眼睛。

板凳掉落，在地上砸出沉闷声响。

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呼吸可闻。

「妈，我跟你说得很清楚，那床被子是我烧的，跟明夏无关。」

「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你把我通知书印在被子上这种行为我很不喜欢。」

「是，我是你儿子，但我首先是个人。」

「我愿意迎合你的喜怒爱好，讨你欢喜哄你开心，只是因为你是我妈。」

「母子一场，有些话我不想直说，但你总是在逼我。」

「我是人，一个独立的人，我需要尊严，我不想做你手中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周璨站的笔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撕掉了乖巧温和的伪装，变得理智而锋利。

带着一股超越年龄的镇定与从容，迎接着四方注视。

6

「造孽啊，家门不幸啊！」

「儿子养大了，胳膊肘学会往外拐了，连亲妈都不认了……」

周璨他妈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嚎起来。

我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无力感。

原来，再振聋发聩的话，也震不醒一个愚昧无知的人。

「胳膊肘往外拐，亲娘都不认？」

「我认真跟你讲道理，你就这样想？」

周璨冷冷地盯着他妈看了好一会儿，突兀地笑出声来。

鲜血浸染了他半边脸，衬得这个笑容无比狰狞。

他母亲不为所动，依旧坐地嚎哭。

我上前一步，握住周璨的手，想给他一点支撑的力量。

他的手比冰块还凉，冻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察觉到我的触碰，他手一缩就要挣开。

我一步不退让，双手齐上，将他的手牢牢捧在掌心。

握久了，我感受到他整个身子都在隐忍地颤抖。

我心疼不已，扭头看向他妈所在的方向。

「阿姨，不是周璨胳膊往外拐，是您是非不分，亲手把他往远处逼。」

「你有看网上的言论吗？您如果不认字，我可以讲给你听。」

「凡尔赛，作秀，哗众取宠，招摇过市，您觉得这些是溢美之词吗？」

「不，这些词语都是在讽刺挖苦和嘲笑周璨。」

「考上清华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您正用你的蒙昧，把好事变成坏事。」

「您知道省理科状元有多金贵吗，一个省只有一个，不用您大声吆喝，自有大把人羡慕。」

「可您这样大肆炫耀，对周璨的前途没有任何裨益，反而让他成为笑话。」

「除了父母家人，很少有人真心希望你过得好，这道理浅显易懂，您却活了半辈子没活明白。」

我居高临下俯视周璨他妈，语气温柔且犀利。

「没用的，跟她讲不通……」

周璨扯了扯我胳膊。

他语气轻飘飘的，没有着力点。

短短几个字，我窥见了他深深的绝望和挣扎。

「讲不通就不讲了，走，带你去医院。」

我拉着他，挤开人群往外走。

「贱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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