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我心匪石，唯愿昭昭（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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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道沈淮序爱惨了我，哪怕我不能生育。

他也温柔体贴，以礼相待。

只有我笑笑不说话。

直到和亲的朝阳长公主被接回了京城，众人才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沈淮序。

一个失了分寸、会哭会笑的沈淮序。

早在三年前的那个雪夜，我就明白。

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朝朝」，而不是「昭昭」。

所以朝阳回来的第一天，我就自请下堂，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江南。

从此再无沈氏妇，只有许家昭昭。

谢朝阳回京的那天，是我的生日。

夜色深沉，屋外的玉兔灯闪着暖融融的光芒。

「小姐，夜深露重，不要再等了。」涟嬷嬷心疼地给我披上了外套。

我摇摇头，「再等等看吧。」

涟嬷嬷叹了口气，退了下去。

不远处，桂枝嘟囔的声音传来。

「还等？小姐身子本来就弱，一天天的等下去，日子可怎么熬啊？」

我躺在躺椅上，静静地看月亮。

往年的生日，沈淮序总会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那玉兔灯就是他亲手做的。

向来清冷稳重的沈淮序，也曾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傻笑着把灯笼往我怀里一塞。

然后笨拙地把受伤的手往后藏了又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送的呢？

我记不太清了。

也许阿娘说的对，人是会变的，我得接受。

沈淮序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身上沾染了熟悉的杏花香。

那是朝阳公主的专属。

清冷的气息将我包裹，我的心里竟再生不起一丝眷恋。

明明这是我曾经最期许的怀抱。

我推了推他。

「嗯？」沈淮序没有睁眼，眼底是一片青黑，看着颇为疲倦和憔悴。

「你昨晚去哪儿了？」

「在官署忙着查案，最近事情很多。」

这个回答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见。

「可是，我昨日去过王侍郎府上了。」

他默了默，睁开了漆黑的眼睛。

「你不信我？」

我望了望他挂在衣服上的碧玉佩，笑了笑。

信不信的，有什么重要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剥下，他做与不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撒谎的也不是我。

「沈淮序，我们和离吧。」

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也许我早就应该离开沈淮序，在三年前的雪夜。

那是沈淮序和我的第一次争吵。

只因为我将他常佩戴的一块碧玉佩摘了下来，换上了我精心准备的龙凤玉佩。

那一夜，他在书房喝了一夜的酒，我在窗前看了一夜的雪。

第二天我鼓足勇气走进书房，想给沈淮序道歉时。

却看见沈淮序趴在书桌前沉睡，手上紧紧攥着一封信。

信上沾染了淡淡的杏花味。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谢朝阳 」

我几乎是狼狈地从书房逃出来的。

门口的小厮说，这封信来自边疆。

我忽然想起每次缠绵时，他动情时的呢喃。

「昭昭。」

一遍又一遍，噬骨入髓。

如今再听，他喊的从不是我，而是当今和亲远嫁的长公主——谢朝阳。

「朝朝」

「昭昭」

沈淮序最终还是没在和离书上签字。

他有过一瞬间的慌乱，可很快恢复正常。

他冷冷地瞧我，「许昭昭，你又在耍什么手段？」

「我没……」

「不管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会让你如愿！」

沈淮序怨毒地看着我，随即拂袖离去。

「许昭昭，我们就彼此折磨，至死方休！」

我闭了闭眼睛，双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沈淮序也曾对他满怀期待。

细细想来，那也许是我和沈淮序最快乐的日子。

可一日出门祈福时，我被人推下了水。

十一月的河水，早已沁入了刻骨的冷。

待到沈淮序赶到时，我的裙子已经染成了深红。

那是我和沈淮序雪夜吵架后的第二天。

「你就那么恨我，那么不想怀上我的孩子？」

他猩红着眼，犀利地质问。

我百口莫辩，因为我始终没有找到推我下水的人。

那一年的春节，父母也相继离我而去。

最热闹的节日里，我被困在了冷冷清清的沈府，漫天的灯火换不回一个沈淮序。

沈淮序走了。

我环顾四周，只留一室的凄冷。

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

错到如今，所爱之人面目可憎，入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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