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宁鸢（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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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病逝后，我成了侯爷身边的妾。

我尽心操持着一切，善待小姐留下来的一双儿女。

后来，国公府的嫡女嫁了进来。

趁着侯爷出行之时，我被她诬陷不检点赶出了侯府。

寒冬腊月的天，活生生地冻死在街头。

侯爷知道了，只有轻飘飘的一句：「到底是出身低微，惯爱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我耗尽心血带大的两个孩子，喜滋滋地唤她母亲：

「那个身份卑贱之人根本不配教养我们，还是母亲好~」

我以为的情真意切同母慈子孝，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被赶出府的那日。

这次，我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长安城最大的乐坊阁。

「今儿可是有贵客到啊，宁鸢姑娘，您可得小心伺候着。」

我给额上的花钿收了最后一笔，含笑应了下来。

隔着轻纱，我抬手奏乐，婉转灵动的音符缓缓泄了出去。

今日不知怎的，一道炙热而深邃的目光始终凝视着我。

一曲终了，来人很给面子的高声叫好。

我起身盈盈一拜，正要离开。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这位姑娘看着好生眼熟，只是隔着这轻纱委实看不清楚，可否露出真容，让在下好好瞧瞧？」

我还未搭话，那男子身边的人哈哈大笑着开了口。

「云归兄，你娶新妇不过半年，这是又看上别的姑娘了？」

「这可是正经的乐坊，宁鸢姑娘是头牌乐娘，赚的可都是手艺钱，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啊！」

那人的声音猝然收紧：「宁鸢？你说这位姑娘名唤宁鸢？」

那人被他的样子吓到，犹疑着点了点头。

男子自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元宝，放置在了桌上。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小心意，只是想跟姑娘交个朋友，还请姑娘移步上前……」

陈妈妈说得没错，果然是贵客。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

我与他，此生不复相见是最好的。

可我需要银子，需要很多很多的银子。

我朝旁边的小丫头轻轻点了点头。

她即刻会意，上前挽起了轻纱。

我笑着走了出去，直直对上了男子的眼神。

靳云归，别来无恙。

「真的是你？为何不再回府？」

靳云归几乎是失控般的，当着众人的面将我拉了出去。

乐坊阁的后巷里，他起伏着胸膛，质问着我。

我毫不畏惧地对视了上去。

「回府？回什么府？」

「你……」

他气急，上前钳制住了我的手。

「不过是做了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本侯还护不住你不成？回去跟韵儿道个歉这个事情便过去了，非要置气，跑到这种地方来？」

这话说的，我委实想笑。

他不知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上一世，我跟着小姐嫁进了侯府。

小姐体弱，在生产时又伤了根本，两个孩子一岁左右的时候，便去世了。

叮嘱我，要帮她守好侯爷，顾好两个孩子。

当年家乡饥荒，爹娘饿死后，我独自逃难来了长安。

是出城游历的小姐将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带回了府里，让我养好了身子，留在府里做了她的贴身丫鬟，待我如亲妹一般好。

她的嘱托，我是怎么都要完成的。半年后，靳云归便按照小姐的遗言，纳我为妾。

可小姐的遗言，是说的要我为妻。

「你出身低微，配不上妻的位置，能做一个良妾，已是造化，锦儿心善，你莫要跟着糊涂。」

做妻做妾，都无所谓的。

只要，能守着小姐的孩子长大就行。

我在侯府做了六年的妾，日子好得不像话。

靳云归对我虽还是忽远忽近，但看我的眼神开始有温度了。

两个孩子聪明可爱，虽然我说过我的身世，让他们叫我姨娘便是，可他们总爱缠着我叫母亲，靳云归竟也默许了。

那个时候，我仿佛知道了小姐口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直到，靳云归跟我说他要成亲了，娶的是那国公府的嫡女温韵。

从记忆中抽离出来，一字一句地对着靳云归说道：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何要道歉？」

「我同你生活数年，你随便听信别人的话就说是我的错，不过是因为那温韵高贵，是你的正妻，而我出身卑贱，是你的妾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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