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节 花子巷里的桉桉（1 /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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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巷一连四五天出现同一辆银灰色的卡宴。
筒子楼的女人们纷纷开始议论，这是鸡窝里出了只凤凰，哪家的小姐叫有钱人包养了。
只有莲姐轻啐了口唾沫，骂道：「瞧她们那骚样儿，有钱男人会来这里找女人么？真是狐狸脱了毛，一身的轻贱骨。」
我被她这句话逗笑了，转头望向巷子口的那辆车。
隔着雾蒙蒙的黄昏，驾驶座上有个男人在抽烟，宽松的西装袖口露出半截干净利落的腕子，食指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烟，手指微微弯曲着，透着那么一点消沉的风流感。
傍晚六点钟，我换上衣服出工，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
那头的护士语气不太好，抱怨道：「你妈这个月已经气走了三个护工了，再这么下去谁还敢来照顾她？你尽快来看看吧！」
我说尽了好话，那头的人才稍稍消减了些怒气。
挂了电话，准备拎包出门，扭头看见莲姐半倚靠在门边，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你妈的医药费，卖多少瓶酒也填不了，活得这么累，何必呢？」
我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意思，在花子巷做女人，躺着挣钱比站着更快。
可我没办法躺，因为我还有一点可笑的自尊心。
莲姐轻轻吐出一口烟圈，露出一个怜悯的眼神。
我在夜店卖酒，拿百分之十的提成，如果运气好一晚上可以挣到好几千块钱。
只可惜最近天冷，来喝酒的客人也少，多的是借场子吹牛皮的假大款。
我只在场子中扫了一眼，就知道今天没有大鱼，却在收回目光的前一秒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在花子巷口的卡宴车主。
此刻他和另外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年轻男人一起喝酒，两人开了一瓶黑方，而且已经见底了。
两人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并不想引人注目。
我拿起单子走了过去，三秒钟后那个男人就轻松从我手中开了一瓶百利。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坐下陪我们喝一杯吧！」
我笑笑，表示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宋寅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懒洋洋道：「不要紧，反正今天是顾大教授买单。」
陪客人喝酒这种事情我早已是驾轻就熟了。
在酒保那儿拿了两只杯子，一个小青柠和一杯冰，轻松调了两杯苏兹汤力推到两人面前。
那位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教授礼节性地摆了摆手，道：「我不喝酒，谢谢。」
宋寅嘴角微勾，露出一个笑来。
「我忘了，他刚结婚，家里那位管得严。」
他把酒杯推到我面前，轻松道：「许小姐，你喝吧！」
我喜欢陪这样有身份有学识的人喝酒，他们不会动手动脚，眼神中也从不带着轻蔑。
虽然没有温度，但是却彬彬有礼。
一杯酒还没喝完，那位教授的手机就响了，说了声抱歉就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我透过玻璃窗，能看见他面带宠溺又无奈的表情，最后大概是以一连串的「好好好」收尾的。
再进来的时候，他匆匆拿了包，表示自己要走了。
宋寅啧啧有声道：「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吃得死死的。顾准，你这一结婚可真没劲儿透了。」
他胳膊上挽着一件风衣，推了推眼镜道：「麻烦一会儿要是他喝醉了，帮忙叫辆出租车。」
我连忙点了点头。
待人离开口，宋寅自顾自地灌了两大口酒，然后偏着头看向我的工牌。
「许桉？不像个女孩的名字。」
我低头看了眼牌子，道：「我妈没文化，当初去派出所登记名字的时候看见门口有棵桉树，就给我取了名字。」
他乐了，随即半真半假地恭维道：「这么说来，也挺好听的。」
我给他续上酒，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露在我身上。
侧身的时候，我故意避开一点距离，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住在花子巷，认识一个叫琼琼的女孩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我太近了，气息就缠绵在我耳后，一寸一寸爬上我的耳尖，登时红了一片。
我慌忙推开他。
「不认……不认识。」
花子巷的女人这么多，前前后后八幢筒子楼，我不可能全都认得。
宋寅若无其事地坐直了身子，惋惜道：「好吧！不认识就算了。」
我迟疑道：「她骗了你的钱？还是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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