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那个碎嘴子丫鬟（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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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十次被卖了。

人牙子看到我都头疼。

最后襄王府将我买了去，给老王妃陪葬。

入土前一晚，王妃免了我陪葬之苦。

她说我太碎嘴子，恐会将王陵说塌。

人牙子看孙府要发卖的是我，那张堆满褶子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你，怎么又是你？」

这是我第九次被「退货」。

我同样垮着脸：「我不小心把孙家说散了。」

我发誓，我是真的不小心。

把孙家说得妻离子散。

「上次你被张家退了回来，也是说不小心把张家老爷说死了。

「上上次那王家说你把老太爷从棺材里说活了，把宾客都吓疯了。

「这档子生意我做了二十年，从未有过主家不满意。」

人牙子坐在门槛上仰着头，无声问天。

我倚在人牙子肩上：「红姨，我给你做个伴，给你养老吧。」

红姨猛地一抖，从门槛上栽了出去。

「别，别！

「别着急给我送终。」

我杵着脸，很是烦恼。

我只想好好干，升职涨钱，可不知道为何，次次都被主家退回来。

和我同一年卖入吴家的小静，早就成了掌事丫鬟，很是威风。

上次偶遇，她昂着脖子笑我是丧门星，哪家都不敢要，气得我追了两条街跟她说理。

「姨，再给我找一家吧。

「我保证下次再不会被退回来了。」

红姨将银子塞回我怀里，默默回了房。

除夕前夜，隔壁烧饼铺子。

「王叔，这烧饼咋做的？

「这猪肉不会是母猪肉吧？

「你这么抠搜，定是舍不得买好肉。

「油少了，再加点。

「翻面，糊了。

「哎，就说吧，油都舍不得放。」

我猛拍大腿，一声「啪」响彻夜空。

王叔回过头盯着我，将锅铲用力掷在地上，力道之大、眼神之凶狠，似乎跟铲子有仇一般。

「第九次被退了吧？谁家敢买你做工？不要命了。」

在我说了两个时辰后，王叔终于咬着后槽牙吐出今晚的第一句话。

被戳了痛处，我也不恼。

总有一天我会证明我的能力。

我又抓了一把瓜子，喝了三杯水。

「你别不爱听，实话难听，贵在难得。

「母猪肉不厚道，除了西街傻大春买，谁见了你不躲着。

「也就我，多年邻居给你提个醒，别太抠搜了，到时媳妇都跟人跑喽。」

王叔擀面的手一顿，用力摔了一把面团。

「昨儿个晚上，我在北大街看见王婶子和那个谁。

「那气派，一口气点十碗馄饨。

「谁不知道以前你俩都点一碗，你吃馄饨婶子喝汤。」

王叔一把将耳朵里的棉花团子揪下来。

「十碗？」

那眼珠子瞪得要掉地上了，比刨他祖坟还震惊。

「说，还有谁？」

王叔拍了拍身上的面粉，拿着擀面杖朝我而来。

「还有啊。

「等我回家先跟红姨唠会儿，我怕她睡不着。」

「回来！」

王叔举着擀面杖追了出来，我一看不对劲。

「啊，要死了，王叔要打死我，他卖母猪肉。

「婶子快跑，跟王叔吃不到馄饨。」

我逃窜于东街前后，最后从李家面馆的窗户爬进去，烟囱出来，这才躲过王叔。

除夕夜，王婶休夫，王家散了。

同时，襄王府老王妃病逝。

襄王府的丫鬟、婆子一夜之间跑光了，只得全城采买陪葬丫鬟。

一时间全都城奴籍女子皆躲着瑟瑟发抖。

那时我正倚着李家面馆的柜台嗑瓜子，说用地沟油不对，有损阴德。

一听到襄王府买丫鬟，我将瓜子一丢。

机会来了！

该我扬眉吐气了！

我立马撒开脚丫子跑回去将我的身契偷了出来，签字画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晚上红姨回家得知此事，将我从东街一直打到西街，鸡毛掸子都打秃了。

「姨，你放心，这次不会再退回来了。」

红姨红着双眼，我知道她舍不得我。

「语宁，那地方，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跟姨过好不好？」

我一激灵，指着红姨：「休想坏我前程，伢行都将我列入黑名单，我只有这个机会了。」

红姨沉默，恍惚出了门。

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块黑木板，上面刻的是我的名字。

我只当红姨小题大做，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去王府前一天，红姨难得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我只埋头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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