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行行重行行（2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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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向人群的汽车没有回头。

无数的哭喊声环绕在耳边，我险些跌落在地，腿脚有些不听使唤。

最后一段路，我几乎是强撑着在地上爬过去的。

暴雨如注，冲散了地上的血。

雷声伴随着闪电划破天际的那瞬间，照亮了地上了无生机的那张脸。

一张和楚宥八分相像的脸。

目光空洞又平静。

我拼命地想伸手去抓。

夜半惊雷，我从梦魇中惊醒。

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却落了个空。

只触碰到一片冰冷。

门缝外的光落了一点进来。

我开了一条缝往外看。

客厅的灯光明亮。

楚宥系着围裙，端出一碗面放在茶几上，丝丝缕缕的热气升腾。

我看见他唇角笑意宠溺，声音比平时还要温柔几分：「你还是老样子。」

「被雷声吵醒就会害怕，要人陪着才安心。」

时宛的脸上带着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我们就不太像了。

她从背后抱住他。

我清晰地看见楚宥的身体僵了一瞬。

却没推开她。

客厅的暖色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无端泄露几分温馨。

像是一对外人永远插不进去的爱侣。

不知是灯光太刺眼，还是窗外雷雨声太吵。

久违而熟悉的破坏欲涌上心头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去找包里的药。

包里钥匙锋利的边缘不慎刮破了手。

血液涌出来的一瞬间，心头的情绪却没消下去半分。

钥匙被我狠狠攥在手里，锋利的边角刺进掌心。

好半天。

我才翻出一个空了很久的药盒。

帕罗西汀泛黄的包装上被人用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是沈之渝画的。

沈之渝，光是这个名字，痛苦已经潮水般袭来。

情绪像被扎破的气球。

在看见那个笑脸的一瞬间忽然全部倾泻。

我捂住脸。

让血和眼泪混在一起掉落。

我很久不吃药了。

遇见楚宥后，他成了我的药。

我遇见楚宥是 22 岁。

毕业后进了他的公司。

工位在他办公室前面，他的办公室门没有关牢的时候，我就会透过那一点点缝隙偷看他。

后来被同事发现了。

同事周怜把冰咖啡贴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

转头对上她的眼：「怜姐。」

她笑了笑，把咖啡递给我，语气像是开玩笑般轻松：「桉桉，你可别喜欢上楚总。」

「他心里有人。」

我眨了眨眼。

她凑过来和我八卦：「楚总有个忘不掉的前女友。」

「也不知道在一起具体多少年了，好像是学生时代就认识的吧。」

「公司刚起步的时候他们俩还在一起，她时不时来公司给楚总送饭。」

「有次开会的时候，楚总中途接了个电话，听说是她生病了，立马就走了。」

「那么工作狂的一个人，也会为了她丢下工作。」

「好浪漫吧。」

我捧着咖啡，轻声问：「后来呢？」

「后来他们分手了。」

「我也不知道内幕，只是楚总还念着她吧。」

「办公桌上还放着她的照片。」

周怜耸耸肩，笑道：「前女友估计也没放下吧。」

「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像是小说一样的 be 美学。」

我听到这话时愣了一下。

楚宥办公室的门却忽然打开，秘书从里面走出来：「时桉，楚总叫你。」

我进去的时候楚宥在看文件，见我来了，抬眸笑了笑。

嘴角浮现两个小小的梨涡。

我的目光落在他桌上一个立起的相框上，定定地盯着，满脑子都是刚刚周怜惋惜的神情。

「……可以吗？」楚宥忽然出声。

后面的话我们心照不宣。

我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地答：「好。」

回神时对上楚宥的眼睛。

他拿着文件看着我，眸中似有一片沉寂的海。

忽然又笑开，似包容似宠溺。

我的心脏忽然炸开。

耳边尽是如鼓的心跳声。

那是自那个人死后，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活着。

哭到半夜，醒来时脑袋还隐隐作痛。

我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

睁眼却是楚宥的笑脸。

眉眼弯弯，唇角的梨涡浅浅。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昨晚被钥匙划伤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楚宥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发顶，语气温柔：

「小时。」

「今天要迟到了。」

我的脑袋里像是有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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