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母爱如鸩（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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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离开了人世。

爸爸妈妈伤心欲绝。

妈妈指着爸爸大骂：「是你害死了笑笑。」

可我不是死于白血病吗？

怎么会怪爸爸？

直到那天小叔来了。

我叫张笑笑，今年六岁。

爸爸是公司老板，妈妈是个医生，家境很殷实。

我还有个弟弟，只比我小一岁。

家里有男孩，可爸爸妈妈一点都不重男轻女，反而处处偏爱我，从小我就是他们手心里的小公主。

只是我福轻命薄，不幸身患重病。

爸爸妈妈想尽一切办法，还是没能治好我。

我的灵魂离开身体，飘浮在半空中。

眼睁睁看着他们哭得肝肠寸断，却无能为力。

我多想帮他们擦去泪水，告诉他们，不要伤心，做你们的女儿，我很幸福。

突然白光闪烁，一个皮肤雪白、长着翅膀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笑笑，我是天使，来接你去天堂。」

我不乐意：「爸爸妈妈太伤心了，我想再陪他们几天。」

天使有些纠结：「你只是灵魂，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还是想陪陪他们。」

「好吧，谁让你是最纯净的灵魂呢？这是你应得的，我一个月后再来接你。」

天使妥协后便消失了。

处理完我的后事。

我跟着爸爸妈妈回到阔别已久的家。

我的家很大，是个独立的小别墅，有自己的小院子。

别墅一共有三层，我们一家四口都住在二层。

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我们，他们给我们请了保姆。

我和弟弟一人一个，专门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

我的保姆十月是个乡下丫头，二十来岁，没见过世面，怯懦胆小，只知道埋头做事，照顾我倒是尽心尽力。

尤其是我住院的这段时间，她守在医院几乎是寸步不离。

她总自责没有照顾好我，才让我生了重病。

其实我们都知道，得这种病怎么能怪她呢？

大概是我运气不好。

更何况，在我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她气色极差，精神委顿，似乎也生病了。

我想，她一定是照顾我累坏了。

才到家，十月就跑进我房间，坐在床上掉眼泪。

我飘在空中，好想劝劝她。

好十月，快别哭了，我生病真的不怪你。

正在这时，门开了。

妈妈拿着一沓钱走进来，表情哀伤：

「十月，笑笑不在了，你也走吧，工资已结清，这一万块钱你拿着，这段时间你照顾她辛苦了。」

十月怔了怔，小声乞求：「玫姐，让我过几天再走吧，帮着收拾一下笑笑的东西。」

「不用，你快走吧，我看你身体也不好，回去买点补品补补身体。」

妈妈语气坚定，不留余地。

十月低着头，不再吭声，两滴泪自顾自地掉在手背上。

她两只手在摩挲一个色彩斑斓的玩偶，似乎很喜欢。

我期待妈妈说点什么，或者把这个玩偶送给她，让她留个念想。

可妈妈只是冷漠地说：「钱你收好，收拾好行李就走吧。」

妈妈走后，十月又抱着玩偶流泪。

我想跟她说，喜欢你就带走吧，这样的玩偶，我房间多的是，妈妈应该不会发现的。

最终，十月叹口气，擦去泪水，收了钱，把玩偶放回原处。

她站起身整理好床铺，依依不舍地回房收拾行李。

我有些难过，想去送送她。

不巧，爸爸却走进了我房间。

爸爸精神萎靡、胡子拉碴，两眼无神地打量着我房间各处。

最终视线停留在床头柜的相框上。

那是一张全家福，爸爸抱着我，妈妈抱着弟弟，全都笑靥如花。

我记得是我五岁生日拍的。

看上去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依稀记得，拍完照片爸爸就说公司还有事，要回去加班。

妈妈搅咖啡的手停住了，笑也僵在脸上，随即骂道：

「张天成，今天可是你女儿的生日，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爸爸小声应付：「是真有事，我得去盯着，笑笑这边不是完事了吗？」

妈妈反唇相讥：「张天成，这个家你就这么待不住吗？别太过分，否则大家都不要好过。」

爸爸有些生气：「肖玫，你威胁我？还当着孩子的面，别得寸进尺啊，我一天忙死累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看看咱家的屋，咱家的车，哪一样不是我辛苦挣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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