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眼前人是心上人（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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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女帝暴虐至极，弑父杀兄，人人得而诛之。

开始的时候，沈青川拼尽全力想置我于死地。

为了杀我，以身设局。

三次差点儿丢了性命。

结束的时候，他长跪佛前，哭着求神明护佑，「用我的命换她的好不好？」

「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换她一生平安顺遂，安乐无忧。」

三月初五，是母妃的生辰。

我去皇陵祭祀。

为了不兴师动众，我的行程只有身边极亲近的少数人知晓，带的侍卫也不多。

但回京途中，遭遇刺杀，无数死侍从竹林涌出。

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招招致命。

我带的侍卫死了大半。

危急关头，我放了急诏锦衣卫的信号。

在锦衣卫赶来的前一刻，平日里弱不禁风的沈青川挡在了我面前。

他替我挨了一刀。

伤口离心脏只有一寸。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伤口流出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但他只是抱着我，很温柔地说：「陛下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丝一毫。」

我的心狠狠地一揪。

我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也是这样的场景。

那时我刚登基不久，去城郊参加春耕。

回来时，长街上遇刺。

沈青川远远地跑来替我挡了一剑。

他说我像他的妹妹，他的妹妹生前，他没有保护好她。所以，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想保护好我。

而他也像极了我的阿离。

于是，我把他带回了宫中，养在了身边。

那日他的伤口几乎和今日的在同一处。

看着他旧伤叠新伤，危在旦夕，我发了疯一般道：「给我查凶手，我要让他们全部陪葬。」

他颤抖着手摸上我的脸，低声说：「陛下别生气，我没事。」

「只要陛下安好，微臣这条命不算什么。」

「沈青川，你闭嘴，给我省着点力气好好地活着。」

「好。」他笑得还是那么温柔，满眼都是我。

我的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滑落。

自我记事起，除了母亲和阿离去世的那天，我再没有哭过。

我竟然哭了。

回去后，太医给沈青川包扎好伤口，上完药后，我宿在了他的寝殿。

夜里，他发热严重，眉头紧皱，一直在做噩梦。

口中不停地喊「阿梧」。

阿梧是谁？

第二日晚上，沈青川歇息后，我去了御书房。

锦衣卫从抓到的死侍口中问出了一些信息。

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死侍，气若悬丝地说：「我曾经无意间瞥见过我们老大左手手腕内侧，有一个一寸长的伤疤。」

我的拳头下意识地捏紧。

如果没记错的话，沈青川手腕处刚好有一个这样的伤疤。

但我不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把他拉下去，再给我好好问问，让他想清楚了再说话……」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晕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有父王、皇兄、母妃、阿离……

还有百姓和文武百官。

我梦到父王病重时，一边咳血一边骂想继承皇位的我荒唐。

最后被我气晕过去。

我梦到皇兄满脸是血，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怎么下得了手？」

「宋初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然后他倒在血泊中，一点点地没了气息。

我梦到我与皇兄争夺皇位时，阿离和母妃为了救我，统统死在皇兄剑下。

阿离死时，紧紧拽着要来杀我的皇兄的腿，对我说：「殿下，快跑……」

我梦到我坐在轿辇上，从长街上走过，百姓朝我扔臭鸡蛋和烂菜叶。

他们骂我弑父杀兄，说我是暴虐的昏君，希望我不得好死。

梦到文武百官齐齐跪在大殿上，要求我退位让贤。

从梦中惊醒时，我满头大汗。

我的眼前出现了沈青川那张和阿离一模一样的脸。

我下意识抱住他，低声呢喃，「阿离，阿离……」

「不要丢下我，阿离。」

沈青川一怔，「陛下唤我什么？」

他的声音让我清醒了几分，我松开了他，「没什么。」

「陛下还好吗？」

我没有说话，拽过他的左手，果然看到手腕处有一道疤。

我捏着他手腕的手，近乎颤抖，「沈青川，为什么？」

一旁的太医见状，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跪在我面前，「陛下不可动怒啊。」

「为何？」

「陛下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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