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绝症（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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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
断联多年的母亲突然找到我。
她说，自己得了绝症，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如她所愿跳入骗局。
她不知道，我回去，是为了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为了一个秘密。
临近春节，断联多年的母亲突然拨通我的电话。
她通知我：「我得了绝症，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陌生的声音语调，熟悉的命令语气。
突然把我拉回不堪的童年。
从我记事起，父母就感情不和。
父亲带不同女人回家，母亲总是夜不归宿。
父亲沉迷烟酒热衷冷暴力。
母亲动辄对我辱骂加诅咒。
……
互联网上网友们讲述的原生家庭不堪经历，我几乎都体验过。
甚至更糟糕。
所幸，人体的保护机制会自动美化回忆。
大学毕业之后，我在省城定居。
省城离家乡 A 城不远，但我再也没有与父母联系过。
那些恶心、糟糕、痛苦的回忆，入梦的概率越来越低。
没想到，我依然会被一通电话触动。
纠结了三天，我终于在男朋友程耀的劝说下决定回家。
他说：「或许你妈已经变好了。别怕，我陪你一起回去。」
我清楚我妈的秉性，恶魔绝不可能被感化。
但我另有疑惑：「你之前不是说，要等你姐一起回老家吗？」
他无奈叹气：「一直联系不上，还是先处理你的事情吧！」
我很感动。
三天后，我们回到我的家乡 A 城。
我与程耀商议，他在宾馆休息，我自己先登门拜访。
临走前，程耀依依不舍地抱着我。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要不还是带上我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
他向来不是黏人的性格，今天显得很奇怪。
我笑着挣脱：「放心吧！我先自己去探探路，下次去再带上你。」
他这才愿意放我走：「那好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将母亲给的地址念给司机听。
司机不情愿地嘟囔：「这小区是这两年才开发的，可远了，到时候我还要空车跑回来……」
拿到地址的第一时间我就查过了。
母亲住的这个小区叫云林阁。
云林阁位于高速路口附近，既荒凉又偏僻。
「你等我半小时，返程之后车费一起算。」
司机一听喜笑颜开，津津乐道向我介绍风土人情。
我无奈：「我是本地人。」
司机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窗外的景物倏忽而过，心里的慌张逐渐显露。
不得不承认，我的潜意识里还残存对父母的依恋。
否则，也不会依然用着以前的电话号码。
我不停想象与母亲久别重逢的对白，紧张愈演愈烈。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的房价不菲，其间都是庭院式独栋小楼。
母亲事先通知了小区管家，我得以一路畅通无阻。
站在母亲住所前，我双手克制不住地发抖。
我在程耀面前表现得既乐观又淡定。
实际上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血脉相连却毁灭过我的人。
门突然开了。
站在门后的妇人身着长裙，发丝斜挽。
优雅慵懒，从容不迫。
她的两鬓有些白发，但面色红润、双目有神。
一点都不像绝症病人。
那些母亲骗我、骂我的场景，突然跃上心头。
与浓厚的疑惑一同涌来。
她微笑着拉我的手：「小意，好久不见。」
我僵在原地，既没迎上，也没缩回。
片刻，我才顺着她的动作，走进房子。
我有些不自在，视线乱飘，最后落在鞋柜上。
左侧透明鞋柜中，满是风格迥异、码数不一的女式鞋。
不太像母亲自穿的款式。
母亲不动声色地挡住我的视线，开口解释：
「我在这边开了美术工作室，收了几个学生。来来去去的，穿错鞋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很少对我耐心说话，除非是在撒谎。
我心如明镜，但并不戳穿。
正如她所言，她是一位美术教师。
她出生于一个资产丰厚的家庭。
在那个学习艺术被奉为奢侈品的年代，她已经拥有出国留学的资格了。
回国之后，她在一家中学任职。
再之后，我就不太清楚了。
似乎为了弥补这些年断联的损失，她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履历——
她在中学任教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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