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节 新概念与妻书（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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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晚上跟平知商量，他肯定会同意的。」

晚饭时间，争吵声再起。

我发誓自己不是有意偷听。

实在这石墙不隔音。

「我请了大姐来家里帮忙。」

「什么？成何体统。」

「要么你辞职照顾孩子们。」

「……」

10

我没想过这事情能成，还这么容易。

孩子们都过分「懂事」，怕惹得父亲不快，因而几个月不曾与我相见。

偶尔在门口碰上，也是匆匆一瞥。

从前他们就是崇拜父亲的，他是大学士、大教授，说出去名头响当当。

而我只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小脚妇人。

说不心寒是假的，那时候生计紧张，家里只能靠变卖我的嫁妆过活。

吃不饱饭也是常有的。

我多紧着他们吃，可如今，只是一墙之隔，竟然连探望都没有。

环视我曾经生活了多年的「家」，一个不再属于我的家。

心中感慨万千，或许这家从来没有完整属于过我。

我踏进熟悉的厢房，几人倒也规矩地在枕案边温书。

「广陵？」

老大见我颇有些吃惊。

「你怎么过来了，父亲见了会生气的。」

「亦梅小姐请我来照顾你们。」

几月没有好好跟他们相处，我心里很是想念。

「在看什么呢。」

「说了你也不懂。」

亦梅小姐在门边收拾，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来。

「陆广陵，请端正你的态度，这是你母亲。

「学知识是为了让你思想更豁达，不是为了让你用学识的优越去压迫别人的。」

广陵听完，不敢再说一句，放下手中毛笔，两手局促不安地抠搓着案几。

陈亦梅没再说话，提起背包要走。

到门边又想起什么回头补充。

「跟你爹一个死样。」

11

亦梅小姐真是个奇女子。

先前我觉得她奇怪，后来我觉得她奇妙。

她会跟陆平知顶嘴，让他哑口无言。

她会付我薪水，让我照顾自己的孩子，不怕孩子们跟她生分。

她有才情，又不颐指气使。

她虽嫁为人妇，可既不依靠丈夫，又不依靠孩子。

怪不得平知会喜欢她。

可她怎么会嫁给平知呢，我想不通。

现在我看来，陆平知可不是什么好人，或者说不是什么好丈夫。

孩子们襁褓中哭号时，他会跟友人一起去喝酒吃茶了却烦忧。

家中亲族有恙，都需要我变卖嫁妆或是做针线补贴，他想不出一点的办法。

那时候随他举家搬迁到学舍所在，租的房子破落。

当时天气变化多端，说话间就要落雨。

房子一角被风掀起，我和好泥巴上去补漏洞。

平知下学后，看我趴在顶棚，大发雷霆。

责备我没有备好饭菜，有失妇道。

「到底是我吃饭重要还是补窟窿重要！」

我不敢回声，慌忙下来做饭。

虽说这几日常有云雨，可也不能那么巧合。

我带着几个孩子睡在厢房的大通铺上。

平知喜欢宽敞，因此独居上房。

不想夜雨忽来，扫得他七零八落。豆大的雨珠直直地落到了他脸上，让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敲打厢房的门，可雷雨声大，白日累得很，怎能听见这敲打声。

「活该！」

说出这话，我慌忙捂住了嘴，怎么现在跟亦梅小姐一样毒舌了。

又自嘲地笑笑，自己竟也有了这样的变化。

12

傍晚时分，做好晚饭我便先行回到这边。

临到门口碰到了亦梅小姐，看我要走，她出言挽留。

「大姐，留下来一起吃晚饭，还省了买菜的钱。」

她总是这样心直口快，又满怀善意。

我虽不识字，但人心的好坏总是识得的。

可人怎么能厚着脸皮接受别人毫无缘由的好呢。

我赶忙摆手，生怕拒绝得慢了就被她拖进屋去。

「不了不了，平知见了我会不高兴。」

说罢，连忙开门要躲进去。

亦梅小姐反手拉住我，不似平日的言笑晏晏。

「大姐，你们两个已经离婚，是自由的个体。

「你们都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没有谁低人一等。

「平知以前老说，你也向往自由，既然向往，那就得自立起来。

「不要总是自我轻贱。」

亦梅小姐说的话，我不是很懂。

原来平知是这样介绍我的存在的。

向往自由吗？自立吗？

只是这话听得我更自惭形秽。

我关上那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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