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穗穗（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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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们的目光都停在我身上。

脑海中闪过千言万语，可看着奚山那双沉静的眼，最后只剩一句——

「奚山，你骗了我。」

奚山的眸光动了动，他不作回答，抿唇召回本命剑，挥剑斩断我所有生机。

为我这一生，留下一句断语——

「死不悔改。」

身死，道未消。

我似乎睡了许久，梦里尽是前尘往事。

梦到七岁那年，拜入大符师门下。

朝也写符。

暮也写符。

师尊说，真正的大符师，能够感悟天地灵气，山川河流雨水灵气都是符，所以我要看遍天下符，才能写出自己的符。

他草率地将我丢下山门。

于是，头一回历练，我便被奚山救了。

那年，他还不是剑尊。

但我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怎么会有人生得这般好看呢？不像寻常剑修那样，天天早上练剑，晒得黢黑。

他很白，也很高。

鼻梁挺挺的，胳膊很有力气，握着一柄重剑，头发高高束起，青色发带飘在身后。

我说出了无数话本子台词。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奚山见怪不怪：「我修无情道。」

无情道，断情绝爱。

他断不可能喜欢上我，与我结为道侣的，可我偏不肯放弃。

这样的男人，哪怕只睡一回也好啊。

借着报恩，我跟在他身后。

直跟着他进了莱阳秘境，秘境十年，奚山杀人，我扔火符；奚山受伤，我画疗愈符，直到奚山被困。

困住他的，是合欢宗的女修。

她都已经化神了。

偏为难还在金丹的奚山，因他不从，她便化了奚山金丹，想要强上。

那一回，我扔了师尊给我的所有法宝。

将秘境炸了个乱七八糟。

抢回奚山，带他出了秘境，我不敢拖延，带着他找医修去看。

无论出多少灵石。

医修们都摇头，说没救啦，这可是金丹被化，他往后再也不能修炼，召唤不出本命剑，只能当一辈子普通人了。

奚山紧闭双眸，躺在榻上。

他应是没醒的。

但我觉得，他并不是一无所觉，分明有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流下。

我见过他，寅时起来练剑。

每日挥剑数万下，我见过他秘境里护佑弱小，他说剑修拿剑，是因为守护。

守护人、守护宗门。

守护天下。

这样的人，再不能当剑修，对他来说多残忍啊，我想了又想。

决定挖了金丹给他。

那日，天气晴朗，奚山醒来动了动手指，本命剑在他手中。

他松了口气，同我一笑。

「我做了个噩梦。

「穗穗，醒来见到的是你，真好。」

噩梦啊。

那便让奚山当成是噩梦好了，我抱着手臂与他闹。

「那可不，有我在！

「我可是未来最厉害的大符师！」

没了金丹，我体内无一丝灵气。

别说感悟天地灵气。

连符笔都没法用。

这回事，瞒不了奚山，他问我怎么回事，我说秘境突然炸开，他这个剑修皮糙肉厚，只是受了皮肉伤，但我们符修身娇体弱，把金丹炸没了。

好拙劣的谎言。

但奚山没有多问，他伤才好，便提出要将我送回宗门。

我耍赖：「我要跟着你，回去师尊见我这样，是要将我逐出宗门的。」

「你这样，在外面太危险了。」奚山无奈。

他有他的志向。

剑修磨剑，要去最危险的地方，与最厉害的对手打杀，他带着我多有不便。

回宗门，是对我最好的安置。

分别那日，我喊住他：「奚山，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奚山点头。

「等我回来，找个法子给你修补金丹。」

我笑着目送他离开。

但我知道，我等不到的，他大抵以为逐出师门只是我的玩笑话。

可惜，不是。

师门不留无用之人，师尊见我落魄回来，失了金丹，一身符学再无用武之地。

他怒极，朝我扔了枚问心符。

「金丹呢？」

问心符下，我说不了谎，少女心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挖给奚山了。」

「奚山又是何人？」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剑修，除魔卫道守护苍生，对剑修来说没了金丹，再也拿不动本命剑，再也不能做想做的事，太残忍了。」

我字字真心，可师尊听完却沉默许久。

他指尖轻轻叩在几案前。

「穗穗，那你呢？」

那我呢？

再也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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