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肉鸡（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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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罗汨的一身本领是不可想象的劳苦换来的，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他。

但我本就不灵光的言语系统在这个时候又宕机了。

我甚至想抽自己一耳光，这笨嘴，从来都不顶用。

要不，我还是用肢体语言，给他个暖心的拥抱吧。

我的胳膊抬到一半，罗汨突然话锋一转，又嬉皮笑脸起来。

「你的根骨太差，第一关的相面都过不去，想入门，怕是没戏。咦？你抬胳膊干嘛，想让我再好好看看你的根骨？」

我颓然放下双手，恨得牙痒。

这个罗汨，有时候敏锐得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有时候又不解风情得像块木头。

「我没想入门，我和牛鬼蛇神山野精怪有壁。」

罗汨傻了眼：「怎么还来脾气了，你真想学啊，那不用入门，我可以教你呀，根骨不好就学些浅显的嘛。」

我愤而疾走，拉开了和罗汨的距离。

罗汨却也不恼，哼着不知名的快活小调，不紧不慢地跟着我。

快到我家的时候，后边的罗汨突然开了口：「晚上就要送殡了，你怕不怕？」

我回过头。

黄昏已过，灯火未燃，我看不大清楚罗汨的脸。

「怕什么？」

「可能有东西埋伏在出殡的路上啊。」

罗汨抬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像是在模仿西方长指甲长獠牙的吸血鬼。

我不禁回想起白日里的惨状，又突然意识到，因为有罗汨在，他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所以我轻而易举地从那荒诞诡谲中走了出来。

「不用怕的，李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若身临其境，难免胆战心惊。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在罗汨面前立无畏的人设，我示了弱：「可即使我问心无愧，也还是觉得怕呢？」

罗汨似乎是笑了：「不要尖叫，尽力稳定心神，然后，默念我的名字。」

我也被他的措辞逗笑了：「难不成你是什么法宝吗，默念名字就会立刻出现，然后救人于水火？」

罗汨笑出了声：「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觉得还是打电话更靠谱，话说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说着，我开始摸兜掏手机，摸了半天才想起来，我的手机被我爸没收了。

罗汨却记得比我清楚：「等你把手机拿回来再说吧，在村里，想找我，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就好。」

我笑嘻嘻地应了，却也没太当真。

我到家的时候，宾客未散，罗奶奶仍坐镇其中。

一问才知，这里的人，都是要给我家的送殡队伍充人头的。

他们有些在做饭，有些在布置厅堂。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绫交相掩映，我爷爷那年代久远的二寸照片被装裱起来，相框上头还系了红花。样式很像是古时候状元郎返乡戴在胸前的那种。

红香红烛，红杯红碗，若非摆在厅堂正中的漆黑棺材，我甚至觉得我进的不是灵堂，而是喜堂了。

尽管我对丧葬礼仪知之有限，但我也清楚，丧礼主红，乃是喜丧。

可我爷爷除了过世时的年龄，哪一条都不符合喜丧的标准。

而丧礼文不对题必然是要犯忌讳的，村里人应当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怎么就都按部就班地按照喜丧来办了呢？

我瞧见罗奶奶气定神闲地抿着热茶，想必这群人是循了她的授意，既然她能说服大家，那么这场喜丧，必然是有我不知晓的门道。

我又去观察来往忙碌的宾客，他们和白日里神婆带进孙老头家院内的是同一拨人。

也就是说，守丧和出殡的过程中，一定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才需要这批不易入瘴之人。

罗奶奶瞥见我，放下茶碗，招呼我过去。

「一会儿酒席准备好，你就回你的屋子，锁门睡觉，睡不着也闭眼躺着，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出来。」

我有些担忧：「回魂夜亲属回避，这点我明白，可出殡需要亲属送行，我这一觉睡过去，岂不是赶不上出殡了，难不成出殡不需要我参与，是我八字犯冲？」

「自然不是，你可是关键人物，这丧礼少了谁都行，独独少不了你。」

罗奶奶从宽大的袖口里摸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符给我：「喜丧百无禁忌，但你八字太轻，又是死者至亲，死者回魂时你受的影响会大些，所以让你避。」

「我们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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