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老实人收留我妈后（2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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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汗水混了一身。

生完弟弟第二天，妈妈就要走。

她穿着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棉袄、棉裤，脏兮兮的头发沾了一脸。汗水和泪水把她脸上的油泥和灰土都冲花了，整个人又酸又臭，看起来像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疯子。

她颤颤巍巍地走向水缸，捞起一瓢水搓洗自己干瘦的脸颊。

我从来没见过妈妈这样干净，她的脸瘦得没有一点肉，颜色也是暗黄的，一双眼睛却闪闪发亮。

我突然发现妈妈的年龄并不大，而且她其实很漂亮，比爸爸漂亮多了。

妈妈现在看起来不像个疯子。

我远远地看着她洗脸，整理自己打结的头发。我看得出她要走了，可我年龄还小，突然有些舍不得妈妈。

「你要走了吗？要回家了吗？」

妈妈看到我眼神闪了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

从小到大，妈妈都不愿意和我说话。

「妈妈，你可以带我走吗？我也想去你家。」

妈妈背过身去，没有再说话。

我还想继续求妈妈，我从来没去过妈妈的家，我也想知道疯子的家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两个大疯子生了我妈妈这个小疯子。

不过根本不用我求她，奶奶就抱着号哭的弟弟过来了，伸手就来扯妈妈身上的破棉袄。

「来来来，宝儿都饿哭了，快给孩子喂奶！」奶奶脸上笑着，手上的劲一点都不小，妈妈躲来躲去也被她扯开了衣襟，棉袄上摇摇欲坠的扣子都被扯掉了两个。

「我们说好的！说好的！我要回家！」妈妈刚洗干净的脸上又淌满了泪水，瞬间又笼罩上了一层灰暗的尘土。

「你们说让我生两个孩子就放我回家的！我已经生完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奶奶笑着没说什么，被吵醒的爸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扯着妈妈的头发就给了两耳光。

「贱货！一大早叫唤什么！

「孩子饿了你不知道喂奶？你个当妈的这么狠心？！」

爸爸提起那条瘸腿就想踹妈妈，奶奶拦了拦，说刚生了孩子，别打死了。

爸爸就扯住妈妈的头发，反手又是两记耳光。

妈妈的脸瞬间肿得老高，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她颤抖着鼓足了勇气：「昨天说好的，说好了要送我回家的！」

「我让你回家！」

爸爸终于不忍了，一脚把妈妈踹翻在地上，佝偻着后背，抡起拳头就往她身上砸去。

「我让你回家！我让你回家！」

爸爸说一句，就落下一个拳头。妈妈的惨叫声吓得弟弟哭得更厉害，奶奶一手搂着弟弟，一手把我揽到身后。

我也被吓哭了，可是就算我和弟弟大哭，奶奶也不肯拉我们进屋。

爸爸的叫骂和妈妈的惨叫掺和在一起，奶奶笑眯眯地跟我说：「薛根儿，看到了没？你妈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自己男人和俩孩子都在这儿呢，还想回家？回哪个家啊？」

「这就是她的家，她永远也跑不了！」

奶奶抱着弟弟得意洋洋，低头亲了亲弟弟的小鸡，一脸满足。

伴随着妈妈的惨叫声，小小的我深深地记住了，妈妈的家就在这儿，她别想跑。

不管她怎么跑，总是要回来的，回来还会挨爸爸一顿打，她图什么呢？

那天，爸爸没有手下留情，一直把妈妈打到昏死过去。

过了两天，妈妈终于醒了。

自那以后，她就彻底疯了。

她再也不会说话，饿了就吃，有屎就直接拉在裤兜里，有尿就直接尿在地上。

可爸爸和奶奶都是善良的人，就算妈妈疯了也没有不管她，毕竟还要她给弟弟喂奶。

就这样，妈妈就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村里的孩子都说，我妈是个疯婆子，我爸是个死瘸子，我和宝儿是垃圾堆里的小疯子。

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疯了似的冲上去和他们扭打起来。我咬他们的脸，咬他们的手，恨不得把他们的嘴撕烂。

可村里的孩子人多，七手八脚地把我摁在地上乱打一气，等打我打累了，就脱了裤子轮流在我头上撒尿，一边尿一边唱。

「大疯子，小疯子，薛家一个疯婆子！

「死瘸子！臭瘸子！生了两个小疯子！！」

他们每笑一声，我就更恨妈妈一丝。

都怪她是个疯婆子，我才会被村里的孩子嘲笑！

我打不过他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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