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月满西楼（2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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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冷意春夜里一袭白裙，亭亭于楼下。

他一定又惊又喜。

他立刻扔下手中剧本，脑中只有如洛水仙子、脸上带着娇羞的女孩。

完全忘了自己只着睡衣外加浴袍，就急急冲下楼来。

曾经，陈千山对我也这样【忘我】过。

我和他相识于我们微末之时。

那时的他，刚刚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

有才有颜有身材，却无父无母无资源。

那时的我，借助父母人脉，进入艺人经纪行业，刚刚有些起色。

我第一次看到陈千山，他在酒吧跳舞，由于相貌出色，被女客人上下其手。

我看他时，他也看向我，倔强的脸、屈辱的眼和低下的头。

我的心颤动了一下。

第二次，他的初恋女友弃他而去，他立于冬夜街头，孤寂感侵染到我。

第三次，雨夜，他被房东赶了出来，物品抛洒满地。

他狼狈捡拾沾上泥水的行李。

我立在一边，看他修长手指被泥泞污染，慢慢失却秀美，如古希腊悲剧。

鬼使神差，我站到蹲身低头的他面前。

他将头仰成九十度看我，被雨打湿的头发分向两边，双目赤红，薄唇紧抿。

破碎感的俊美，狠狠击中我。

被他满含不甘的眼神盯着，我竟然慌乱了，没过脑子道：

「我可以帮你！」

我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帮他租了房。

为他购置生活用品和食材。

让他生活进入正轨。

陈千山问我：「你为什么帮我？」

我总不能说是被美色所惑，只能瞎掰：「我看好你，这是投资。」

我利用自己的资源，为他找一些小角色，龙套。

他很珍惜这些演戏机会。

无论多小的角色，他都认真准备。

找材料、写人物小传、理解熟记台词。

慢慢的，他的片酬可以养活自己。

再后来，他的付出得到回报，在圈子中有了口碑。

他挺起被生活压弯的脊梁，越来越自信。

每当他展颜一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便具像化了。

突然就和看杀宋玉的人共情了。

我心动了。

只是陈千山好像无动于衷，传统的我无法先开口。

我更加努力为陈千山寻找资源。

有位导演给他一个重要角色。

完成后，他获得将近两万的片酬。

那天是我生日，他蒙上我的眼，将我拉到他的出租屋，在我耳边轻语：

「Surprise！」，酥痒颤栗直达心底。

取掉眼前蒙布，我睁眼看到，整个屋子从墙面到天花板贴满了我的照片。

哭哭笑笑各种姿态。

在陈千山打造的照片世界里，我是那么美丽，果然，爱情强过任何美颜。

我泪流满面。

他紧紧抱住我：「明月，我现在向你表白是不是太早，我什么都没有。」

「但我等不及了，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爱你，生生世世！」

「你要相信我，我们什么都会有，等着我，相信我。」

当然相信。

只要是他的表白，就正恰其时，我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我们相恋了。

那时候，我利用关系把陈千山签到我所在经纪公司。

放弃更有前途的艺人，从头开始带他。

虽说是恋人，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他要努力演戏，我则四处为他找资源。

但是，他却想方设法给足我爱和安全感。

他总是用行动，让我清楚知道，有人在时时刻刻爱着我。

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畅想未来。

一栋屋子，两个孩子，三餐四季，万事可平。

一个个昨日，如泥石流在脑中轰然而下。

挥手扫落桌上茶具，情绪如瓷碎裂，我瘫落地上失声痛哭。

4.

我独自蜷缩在地上整晚，冰冷侵透我身心。

陈千山不死心的电话叫醒了半昏迷的我。

我和他总要解决，长痛不如短痛，我约他到我酒店。

陈千山带着陌生香气很快便来了。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愧疚：「明月，对不起。」

我头疼欲裂，双目红肿，开口声音发哑带着明显鼻音：「你和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稍犹豫后，便坦荡说了他们的过往。

她叫刘云熙，电影学院表演专业大三学生。

他们去年在剧组认识的，他是男主，她是龙套。

她非常努力认真演绎每个分配给她的角色。

在她身上，他仿佛看到自己那些年的影子，不由心生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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